四月廿六,西窯城附近百姓發現忘憂寨慘禍,包括倒在寨中的巨獸屍體。
據說寨中三百六十七人無一幸免,有些甚至尋不到完整的屍首。
傳言鬧得沸沸揚揚,也越來越邪乎,卻沒一個說法能解釋魔物背上的那道長長的緻命傷痕。
洛笙早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在亂羽似乎有些引以為傲的目光下吃完了手裡的西窯烙餅。
她開口有些無奈:“少俠這下可以放我回去歇息了嗎?”
亂羽托着腮看她:“姑娘剛吃飽,怎麼也該歇一炷香再會周公吧?”
洛笙對他的安排并不滿意,卻也沒甩袖走人,也學了他以手托着下巴盯着人看。
兩人眼下在西窯城街邊的烙餅攤,身邊總有客人停下又離開。
亂羽被她盯了一陣兒有些不自在,拍了拍手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前幾日去了趟複來坊。”
洛笙聞言一愣。
亂羽又道:“本是想去找找姑娘心心念念的那小白臉——卻遇上個握着扇的公子哥。”
洛笙又是一愣。
亂羽撇撇嘴抱怨一句:“還以為西窯就多民風淳樸,原來也是些喜歡唬人玩的——姑娘還是别念着那小白臉了。”
洛笙回神笑他:“我聽那小少年說——少俠在滿湖雲算得師兄,早年間接過山下不少委托,是什麼稀奇事都見過的……怎麼?原來天底下還有能唬着少俠的東西?”
“他倒是什麼都跟你說了。”亂羽往自己杯裡倒了杯茶水,“慕清年紀小,有些規矩不放心上,若是冒犯了姑娘……我回去訓他一頓。”
“我雖是掌門之徒,可論輩分該與你們同輩,何來冒犯一說?”洛笙手裡拿了枚銅闆玩,“說來奇怪——那小少年說少俠修為頗高,九少之争斬殺千年靈蟒,花朝佳節擒獲五通邪神,寒兵洞中更獲一柄寶劍——可我卻見着你并不似他口中那般張揚。”
亂羽似乎愣了愣,不過片刻又重新握了杯遞到嘴邊:“他——姑娘平日裡若是離開後山的高牆大院出來走走便知曉,慕清是我滿湖雲弟子,自三年前搬來三樓便最喜歡跟着我轉,在他口中我能比肩神明——姑娘現下覺得他話裡幾分真假?”
洛笙聽聞那句“比肩神明”時微微一怔,而後看着他仰頭将杯中茶水飲盡。
她的恩人沒有前世的記憶,連“比肩神明”都覺得高攀不起。
可他分明……曾經就是神明……
“少俠——”洛笙輕輕開口,“願聽一個故事嗎?”
亂羽心中疑惑,卻還是配合道:“願聞其詳。”
洛笙手上放下了銅闆,眸子一沉:“故事的開始是一個扮了男裝上山采藥的醫女……遇上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公子……”
“那公子出身尊貴拒人于千裡之外,起初并不配合醫女為他治傷……大雪封山兩人相識相知,公子這才卸下防備……”
“聽聞他家世顯赫,警惕之心也不過是見多了爾虞我詐……他遊曆人間隻不過為尋父親舊友的遺孤……”
“說來也巧,那遺孤正是同醫女一起被收養的姐姐……除公子之外另有人尋那遺孤,公子不喜她個性,便不再管這事,反而領醫女回了家門……”
“但醫女身份低微,于公子的家族而言是萬不能留……公子的父親曆來嚴厲,因他的仁愛之心大發雷霆。公子的兄長設計陷害,竟忍心在公子的飲食中下毒,嫁禍醫女……”
“醫女被扣上罪名百口莫辯,被他們棄于人間一偏僻的小鎮,關進了那裡的青樓……所幸她容貌尚算得精緻,不必委身待客,隻坐在高高的閣樓上頂着一個花魁的名聲,也能一日一月地把日子混過去……”
“約莫過了半年,公子竟來那偏僻小鎮找尋醫女。可醫女早已心灰意冷,憑他如何辯駁也不肯同他走。公子便也在鎮上住下,日日跑去她那兒獻殷勤……”
“如此過了半月,公子的誠心終于打動了醫女。兩人出遊時适逢春天,便一同在山間種下一株銀杏幼苗,心平氣和地商量了接下來的去向……”
洛笙的故事到這裡突然止住,面上神色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久遠的過去。
亂羽見她神色有異,下意識問了句“後來怎樣”。
“後來……”洛笙垂眸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盞,“後來公子的兄長找到他們,提了劍要取醫女性命,那一劍最終卻被公子擋下……”
亂羽聽到這兒眸子一動,正以為故事到了結局,卻不料洛笙又說一句。
“不過差了一步……帶走那遺孤的人家找來說是認錯了,原來那塊能夠證明身份的玉佩原本屬于醫女,原來她并不身份低微……”
“不過差了一步……”
洛笙說着眼眶有些濕潤,隻能拼命眨眼将淚水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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