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山川間吹起飒飒晚風。
雲霧環繞間,平整的岩層沒有任何凸起,如鏡面般光華的地面上,幾道身影正認真地将散落山石整齊鋪平,再由明問一雙手喚起清風,壓實地面,在碎片間填補上灰黃泥土。
“足夠平整了蠻青,看你的了”
明問一拍了拍自己腳邊長袍處的青泥,就像是尋常耕田老者般,抱着一布袋不知名種子,随手揮灑在地面。
“是,仙家。”
葉無行起身,拍了拍手上泥土,便看到蠻青壯漢模樣盤坐在地,身後出現百丈高的青牛身影,區别于第一次見面,青牛頭頂兩對金紋金屬角套,巨大的黑色牛角蜿蜒,金色祥雲紋,草結紋,竹紋覆蓋上青色皮膚,四肢伫立在山石間,雙目向外迸發玄光。
“耕有四時,草木有靈,萬賞春華,‘化靈布施’!”
随着蠻青雙手做出,嘴中飄出字符勾動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靈氣。
壯漢盤坐着,擡手将身側布袋中的物品取出,一截枯木,還有原本在後院中的那顆“袖珍”小樹。
随着靈氣的波動,布袋中枯木入土,占據着整個“習武場”的中央,而“袖珍”小樹則是慢慢自蠻青身旁升起,定格在半空中,巨樹的形象再一次暴漲,張開龐大樹冠,根須向下延伸,如同網兜般籠罩住幾人身下的山嶽,固定住自身,枝幹向外延展,在空中構造出懸空“庭院”。
“他能長這麼大!?”
葉無行一時語塞,擡頭看着巨大樹影,心潮澎湃。
“萬年的榕樹,足以稱得上一聲‘一木成林’。”
“大師兄,師傅怎麼就收你為徒了?”
公輸煥心在一旁擡頭,拍了拍自己身側沒見識的大師兄,眼中疑惑之色不斷。
“不知道啊,就突然有天晚上敲了我家門,問了些尋常事物,隔天拜師了。”
葉無行撓撓頭,不知如何解釋。
“那師傅教給你什麼了?”
躺在地上吐納?
少年摸索着手中的“長槍”,随即說了句。
“悠然自得的心境。”
“心境?對還未脫凡的師兄你說?”
孩童撇撇嘴,心中一萬分的不确信。
葉無行此時也是明白了,身旁孩童心中的那份不願與好奇,自己師傅定是在公輸煥心中,灌輸了什麼“你們大師兄無所不能的形象”。
“趁着師傅與蠻叔正準備着,不如我們倆練練?”
少年抱着“長槍”,臉上帶笑,向自己師弟做出一個碰拳的動作。
“我修行時間短,你境界或是比我高上幾分,也不算欺負你。”
“長槍”點地,少年彎下身子摸了摸孩童柔順的黑發,語氣充斥着撩撥。
“好!我正有此意!”
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公輸煥心立刻應下,點點頭,從自己指關節處喚出一柄白鋒,長有三尺八,劍身雕梁畫棟,刃長潔白,存有幾絲寒光,觀似出自名家之手。
“還請師兄後下留情!劍名‘刃月’!請賜教!”
葉無行看着迅速拉開身位的師弟,擺出起手式,圓潤的小臉認真嚴肅的模樣,不矜捏了捏鼻頭。
“槍名百日沐請師弟當心。”
少年立槍抱拳,不敢小觑孩童手中的劍鋒。
但打鬥前這些繁缛禮節有必要嗎?
未等葉無行腦海中的吐槽結束,一抹白光倒影着昏黃日光,向他眼部射來。
“tg!”
金鐵碰撞之聲,葉無行清晰地看見身側劍鋒的路徑,側身推槍輕松擋下。
少年感受着槍身傳導而來的巨力,驚呼聲脫口而出。
“嚯!師弟這角度!這力道!不錯啊!”
孩童看着面前葉無行擋下自己最熟練的一劍,嘴上“不錯”的評價,愣了一會,随後牙關不自覺咬緊,緊握着劍柄,俯身前沖,步伐輕點離開地面,在晚昏下分成兩道身影。
“再吃我一劍!‘天行劍訣’第二式!點星芒!”
兩道孩童身影合圍,身影真假難辨,一左一右目标直指葉無行心口處。
“師弟,年紀還小就别急着争強好勝啦”
葉無行說完,不緊不慢地俯下身子,仍由半空中,無處借力的兩道身影向前刺去。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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