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知們開始發動嘴炮攻擊,個個都像隻鬥雞,睜開大眼睛。一個豐知一句話,如同烏雲密布,嘈雜的聲音席卷而來,都不知道誰說了什麼。
品德是高尚的,在以道德為底線的世界中,人人都向往良善,誰也不想要别人說自己品德敗壞。如果有人做錯了事情,他們必會給自己找一個恰當的理由原諒自己,那麼品德就不算壞了。
讀了那麼多的書,豐知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躍然于紙上,帶着上帝視角,不停地審視這些人,對他們進行評頭論足,讨論的觀點油然而生。
對立面就會出現,從各種細節,各種迹象去說明這個人如何好,或者如何糟糕,接着上升到更高的角度來去講述,當占盡便宜,赢的一方居高臨下,睥睨輸者,而輸者自然會更加刻苦,去尋找能夠赢赢家的觀點。
所有的觀點都是以道德為原點,向四面八方射出射線,如果戛然而止,那麼半徑就找到了。
當有一天審視道德的人變成了被審視者,豐知們就會難以接受,而且還是沒有異能的人,還有一個小孩子,這是奇恥大辱。
遠中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接着問張夏安問題。
豐知們說:“遠中,你管理着我們,不向着我們,反倒與這些玩家親近,你是叛變者嗎?”
遠中說:“這是我的事情,該管理你們還是要管理的,你們别吵了,安心讀書吧,要不然向外說的名聲就破壞掉了。”
豐知說:“當初靈飛捉弄我們的時候,我們都不帶怕的,區區兩個弱者,我們怕什麼,遠中,你最好向着我們,要不然,我們向首領舉報你。”
“今天的事,就是首領授意的。”遠中說,“你們去舉報吧。”
豐知們也不好說什麼,首領就是首領,是豐知的頭兒,沒有一個豐知敢說一個“不”字,豐知們很識趣地離開争吵的漩渦中心,安安心心地繼續讀書。
遠中說:“你們兩個在一起,那就好辦了,我們接着問問題吧,你們也知道這是第三個檔次的遊戲。”
張夏安說:“問題?有什麼可以問的。不用了。我們都是外人,都是被你們輕視的人類,你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都表現得蠻橫霸道,我算什麼,你還是問别人吧。我還忙着呢,這麼大的圖書館,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我要找的書。”
遠中問問題,可以從知識庫中進行選擇,根據對方的情況,挑選合适的,如果對方能夠對答如流,那麼就算是通過。
這些玩家們各有各的脾氣,遠中不得不抛棄掉原來的方法,随機應變。隻要玩家們有自身問題,那麼就會成為問題。
魏夏博突然提問,這讓遠中有些措不及防,魏夏博道:“你們怎麼會對品德這麼看重,我以為沒有品德就是說人家不好。”
遠中低頭看着這個未成年,在腦中想了半天,才得出一個結果,豐知讀書,越來越像人類了。遠中回答道:“因為我們想要善良。”
“可你們剛才的行為,不像是想要善良啊。”魏夏博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遠中又趕緊搜羅所看到的書籍,看看哪一部書中詳細介紹了對一句話的回答,他想要旁征引博,可是所有的書似乎都不再是他的朋友,他們漸行漸遠,直至消失,成為一片空白。
小孩子的話是最難回答的,得站在他們的視角去講,遠中的力不從心,磕磕絆絆講了一會兒,也沒得出什麼來。
張夏安說:“人類是最複雜的動物,彎彎繞繞的,一句話未必是一個意思,它可是分内外的。說出話,做出的事肯定是不一定相同,又不一定不相同。豐知說了看了那麼多書,思想在教化着他們。人類最喜歡用道德來标榜自己了,所以人人都認為自己很善良。”
遠中倒不是很豁然開朗,他對張夏安的話,還是存了幾分疑心的。豐知說到底,本質上是喪屍,帶有二極管的思維,讀了書,終究是扮成老虎,還是貓。
既然是貓,就沒有必要帶着自己是人類的想法綁架自我,反正站在上帝視角,書就是書,帶着批判有何不可。
遠中說:“我們是喪屍,這是毋庸置疑的,身為讀書人,帶着自己的觀點去看書,本身就合理呀。你又說我們快成為人類了,你看看我們像嗎?”
“有着喪屍的外表,人類的心,怎麼不算呢。你以為的人類就是披着人皮,帶着人類的心啊……”
魏夏博擡頭望着這兩個成年人,他們所讨論的東西,對于他這個年紀來說消化不了,也不能夠吞咽,但他總結出一個想法來,豐知是不是人類。
豐知的皮膚潰爛,又不怎麼加以保護自身,湊近去聞,還有一點發酸和發臭,相比于克魁來說,這種味道就像是香水。
人類也有發酸和發臭的情況,大夏天的,人一熱,咯吱窩裡散發出來的味道,真是酸爽,去洗個澡,才會讓人舒心。
豐知說出來的話與人類沒有什麼區别,說起話來振振有詞,每一句話都在點上,都絲毫不想理虧。
什麼是人類呢?
魏夏博說:“我覺得,沒有什麼區别,都是人吧。”
“笑話,我們豐知怎麼可能是人類呢。”豐知被這個小孩兒的話給逗笑了,喪屍就是喪屍,他們是第三檔次的豐知,是喪屍中擁有龐大知識體系的喪屍,這在喪屍中是獨一份的。克魁的粗魯、膽小,毒種的隐秘、神奇,靈飛的頑劣、無恥,詭影的神秘、奇怪,哪裡能比得上豐知呢。
這個世界是需要認知的,而無知是要被人恥笑的,豐知是需要受人尊敬的,遠中根本不相信豐知是形形色色的人類的其中之一。
其他豐知們對魏夏博的話産生不滿的情緒,都圍堵了過來,遠中趁機離開,問題既然問完了,他們也有了回答,交代也算是完成了,該趕往下一個地方了。
魏夏博面對這些比他高一個頭半的喪屍,心中雖抵觸,他不喜歡這麼多的“人”看着他,所以他撤退了幾步。
豐知就像是在跳交際舞一樣,往前走了幾步,豐知說:“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我們高貴的,獨一無二的豐知怎麼可能是人類呢?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呢。還是在該有的年紀做該有的事情。”
有的豐知說:“你還是回家穿開裆褲吧,連排洩物都控制不住的年紀,怎麼還學會探讨這些深奧的東西呢。”
魏夏博拿起畫闆,根據剛才書中的插畫,他變出一座巍峨的大山,将豐知們給壓在了下面,還根據他們的身形留出了一定的空間。
張夏安灰心地默默說道:“有個異能傍身以好,起碼說不過别人的時候,還能夠讓對方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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