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荷匆忙起身,跪倒在地,向淮嫔請罪,“娘娘息怒。嫔妾絕沒有欺侮娘娘的意思。嫔妾隻是擔心娘娘。”敏荷低垂着頭,唯恐再一次的眼神對視會引發淮嫔更大的怒意。
“你擔心本宮什麼?本宮有什麼需要你擔心的?敏荷,你是不是以為有皇長子在側就可以安枕無憂了?你錯了!皇長子又如何?等陛下有了更為寵愛的兒子,皇長子也會變成笑話。”淮嫔狀似癫狂,語氣卻冷靜嚴酷。
洛嫔見淮嫔越越失禮,知道不能任由她繼續下去,她起身跟着跪倒在地,“娘娘不要誤會。敏荷隻是一時失言,她無意冒犯娘娘。娘娘待我二人情同姐妹,我二人對娘娘亦是赤膽之心。我二人見娘娘如此焦慮,着實心疼。”洛嫔的眼眶紅了,她見淮嫔的神色漸漸恢複到平和,不由得放下心來。
此時對淮嫔而言,是最容易獲得皇帝恩寵的機會。若是錯過此時,再等來日,隻怕遙遙無期。洛嫔希望淮嫔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這個一讓道雞犬升的機會。
“……你們都起來吧!本宮累了。”淮嫔站起身,擺擺手,“你們都回去吧!本宮要靜一靜。”
淮嫔拖着一身孤寂的倦怠回了内室。敏荷和洛嫔起身,兩相對望。洛嫔歎了口氣,對淮嫔的頹然而走頗感遺憾。
敏荷輕聲道,“淮嫔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消沉?”
洛嫔搖頭,“不知道。前幾日明明已經打起了精神……這幾,陛下不是宿在了汀泷宮嗎?怎麼淮嫔的情形反倒不好了。”
敏荷也想不出答案。在淮嫔的言語之間,她聽出了厭惡、敵意和仇視。對此,她雖心中了然卻覺得無辜。淮嫔若是因為失子而對邱望緻生出敵意,那就大錯特錯了。于淮嫔而言,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借失子之痛向皇帝提出扶養邱望緻的想法。
皇帝不會拒絕,而且會十分高興。畢竟,一個身為夫饒養母和一個身居嫔位的養母有着很大的差距。這差距對于皇長子而言意義重大。
敏荷甚至想過,她可以去向皇帝建議,請淮嫔來扶養邱望緻。可是今日看到淮嫔這般表現,敏荷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邱望緻還,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會有怎樣的價值和意義。他需要一位睿智、深沉的養母,為他遮風擋雨,陪他跋山涉水。顯然,淮嫔不是合适的人選。後宮中,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江嫔那個實在人。可惜,江嫔與邱望緻失之交臂了。
敏荷相信,一切自有意。她能做的,或許就是等待意。
皇帝也是相信意之人。他覺得自己虧欠了淮嫔,想要彌補。他想到的補償方式很簡單,他要将淮嫔擡到妃位。與淮嫔度過的四個夜晚,讓皇帝感受到了意的指引。皇帝認為,現在的淮嫔是可以升上妃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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