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假想敵（第1頁）

大概是小學的時候，我和餘韫、莊沁、李童常常湊在一塊兒玩。

餘韫和我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她和莊沁都是我幼兒園時認識的。李童則是現在和我同班的同學。先前我并不怎麼了解她，卻總是無端地感到她很敵視我。我相信我的直覺總是準确的，至少目前從未錯過。

她是個古靈精怪的人，很會引人發笑，鬼點子很多。餘韫和莊沁都與她十分合得來，她們總一起做出一些隻有孩子才會做的事。雖說那時的我也是孩子，但也會因無時無刻的笑鬧吵噪覺得煩惱。

餘韫曾私下說過我，别總是闆着一副臉，明明年齡和她們差不多。也被說成像苦瓜；文靜、悲觀和固執通通成了我的代名詞。也許安靜的人真的不适合和别人在一起，但我還是希望有朋友，孩童總是不管不顧的，即使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即使到頭來沒有任何愉快收獲。

我們四個，都住在同一小區裡。她們一有時間聯絡，便會撒歡地玩。四人組成一支小隊伍，因為年紀小不懂得許多，還分别起了外号。餘韫是劉備，莊沁是關羽，李童是張飛。雖隻是個位數的年紀，那時我也是知道桃園三結義的。本以為她們給我取的外号是諸葛亮，再不濟也會是蜀勢力的大将。卻不曾想我的外号是曹操。是不難過，或許還是有些難過的，但因為我們是一支隊伍，我不便多說什麼。曹操便曹操，畢竟三國之後就是晉了。

我們曾一起，分别給餘韫、莊沁、李童慶祝生日，唯獨我沒有；中秋明月遙挂，每個人帶不同的東西到樓頂賞月，卻獨忘了我的那份；平時說話，我也很難插上嘴，像是被排斥的外來者，存在感稀薄的幽靈。

冥冥中，我認為是李童搶走了我的朋友。我大抵是一個記仇的人了，總記着她對我語氣不善，記得她經常對我翻白眼，同我說話時總是很不耐煩。最後，甚至連我唯一的朋友也被她吸引去了。

那個年紀，盡管大家都是沒有什麼心計的孩子，我卻還是委屈，委屈極了。我總是計較的那個，我也承認，畢竟我說出什麼，她們也總聽不見什麼。

大概到四、五年級時，李童又突然不和我們一塊兒玩了。我算是打聽消息一般，問起餘韫，隻知道她新交了很多所謂朋友，所以才不來找我們了。

那時隻是孩子的我，沒有想太多。

上了中學後，我和李童還在一所學校，卻不再同班了，幾乎再沒碰過面。她的臉漸漸在我的記憶中模糊，我卻還是懷疑她背地裡傳播有關自己性格陰郁的言論。

某回和小學時的老師同路，卻突然被隐晦地問起是不是有親人被拘進去了。我很詫異，心道這是絕對沒有的，卻還是裝作不知道似的回答。自那以後，我小心地打探所有親人的消息，卻發現那果真是虛假的。可疑的是，我的老師又是從誰那裡知道的呢？她并不認識我的家人，我因此又回想起了那與我不對付的李童。

我抽空問起了曾經關系不錯的朋友餘韫，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她說她從來不認識名叫李童的人。我又問起莊沁，得到的答案卻是一樣。

可往事刻錄着我們四人，它是那麼真實，也沒有隔着多久遠的時段。我既模糊地記得，她們不可能忘的一幹二淨，更何況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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