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看見李淳風的那一刻便明白了今日之事必定已經籌謀良久,反而釋然了。
走到書桌旁慢慢坐下,悠哉地喝起茶,輕道:
“你們大唐還真的看得起我,派這樣的人潛入明都,如果失敗你們得不償失啊。”
李淳風笑道:“為了偷偷潛入,我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籌謀甚久,李大人可真有面子。”
李淳風的話突然一頓,然後微笑說道:“而且今日明都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我李淳風也沒開過明都。對吧,于道長。”
一直躲在暗處的于吉緩緩走出,李善長現在才發現于吉的存在。
于吉,也是修道之人,卻不同于李淳風的道門正統,所修乃是詭異至極的詭道,做事也與旁人不同,隻論利益,不論善惡。
于吉陰深深地看着李善長與李淳風道:“本山人和汝等這些大人物不一樣,不喜歡打機鋒,大唐答應我的事完成即可。開始吧!”
李善長震驚道:“李淳風,于吉,這樣的人物潛入明都到底是要作甚?”
唐舞微笑道:“您老很快便知曉了,都是為了您老啊!”
幾人沒有再作解釋,直接動手,而李善長自身儒道修為無法施展,根本無法反抗。
…………
半個時辰後,于吉大汗淋漓地走出。
而這時,整個韓國公府,所有的下人都處于昏迷狀态。
于吉開口便說道:“所有的人的記憶皆已抹除,交易已了,老道要走了,别忘了答應我的事!”
于吉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消失在衆人眼前。
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李善長居然在後面與唐舞,李淳風一起送着于吉離開。
而且看起來與唐舞,李淳風更是十分友善。
李善長笑道:“記憶終于是恢複了,小舞,你與淳風按計劃離開吧。這裡始終是明都,雖說錦衣衛因刺殺一事絕大部分均已離京,但還是有危險,明都一切有我,待時機成熟,我必助大唐必吞并朱明!”
唐舞笑道:“好的,那我與四叔先走,叔公,一切拜托,我還會去荊城一趟,孫家的事正好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可以多下幾步閑棋,如有任何需要可用暗子聯系我。”
李善長完全成了長輩的口吻:“小舞,孫家的事是不可為放棄即可,最新軍報,關家帶着孫策正前往吳國公府,此人與明帝有過接觸,不知底細前最好不動,切記!”
聽到關武的名字唐舞眉頭輕皺,為了不被人發現,馬上又恢複原樣。
李淳風則是以奇異的眼神看了看李善長,敵人竟然真的變成了朋友,甚至輩分上還成了長輩…
李善長卻用起了長輩的語氣教訓起李淳風,“淳風,我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這樣的眼神看我可是不敬尊長!”
李淳風馬上反應過來,行禮道:“是我的錯,二叔,淳風給您道歉。”
李善長也是笑道:“知道便好,總有一日,老夫會光明正大地回歸大唐,一切都是為了大唐!”
李淳風一愣,唐舞輕輕推了他一下,李淳風才反應過來,喊道:
“一切都是為了大唐!”
辭别李善長,唐舞幾人在李善長的指引下,在密道離開了韓國公府,路上李淳風這個四叔還在對這侄女做的事贊歎不已。
李淳風道:“李善長真的就如此叛變?于吉輕描淡寫就把他變成我們二叔…”
唐舞輕笑道:“可不是輕描淡寫,四叔不知這個故事要合情合理有多難,我可是為了此事詳細調查李善長生平所有事,将一切都編得有理有據,光是推算就花了整整一年。”
“人腦具有修複的能力,虛假的記憶一旦出現破綻,腦子将會開始懷疑,導緻記憶偏差越來越大,最終走向滅亡。我可不想一切白費,必須一點一滴地将真實與虛假縫合起來,不留一點縫隙。”
李淳風質疑道:“難道他就不會發覺,記憶的變更總有迹可循,尤其是可“見微知着”的大儒。”
唐舞有信心道:“人總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一切,一旦信念的大樹建立,細枝末節會自動變數大樹生長,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大樹植入記憶得足夠真實,合理,一切都會自動合理化的。”
“于吉那家夥可是拿了不少人做試驗,最終才得出這樣的結論。”
“而且,誰又會說這不是真的呢,隻要大唐真的吞并了朱明,李善長他就是太祖唐淵的二弟,陛下會這麼說,史書會這麼說,後世之人也會這麼說,連李善長本人都會這麼說,不是嗎?”
李淳風感歎道:“的确如此,十三太保中僅剩的幾人不會也是這樣造就的吧?二哥不會,十三不會,難不成十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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