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感覺好些了嗎?”
劉傳宗從走神中清醒過來,少女聲音十分的清脆悅耳,帶着些稚氣的口齒不清,他一擡頭,眼前陡然覺得一亮,其實自己這個妹妹面容并不差,就是極度的清瘦,現在看上去還是一個沒長開的小丫頭,但相信如果有充足的食物,再打扮一下,跟記憶中劉地主家的丫鬟比較,也毫不遜色。
見到小妹,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後怕,如果自己晚一點醒來,父母很可能賣掉了這個妹妹。去大戶人家當個使喚丫頭,老老實實不犯錯,至少還能活下去。可如果被賣到妓院勾欄,那就生不如死了。像二鳳這麼大的丫頭,早就過了讓青樓培養的年紀,陝西特色大同婆姨都需要七八歲開始培養,就更不要說揚州瘦馬了。
而像自家妹妹這些十多歲的女孩,賣入勾欄也隻能幹一些粗淺的皮肉生意,用不了一年半載,渾身都是病,如果老鸨有點良心,會讓停止接客,安安靜靜離世。遇到喪良心的,不僅讓你繼續接客,還會加大接客量,榨幹你最後一點價值。古代光棍不知道多少,别人那裡收十文,我這裡隻收五文,黑燈瞎火,你還能看出有沒有病,大把人願意光顧。
“小妹……吃過飯食了嗎?”
“嘻嘻!俺吃過了,今天的菜糊格外好吃,二鳳吃了兩碗呢。”
“啊!大哥你咋坐起來了,娘說要你躺着好好休息的……”小丫頭捂着小嘴瞪大眼睛的吃驚樣子,格外惹人憐愛,昨天她看見他的大哥在昏迷許久後有了醒來的迹象,便一直守在哥哥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一直盼望着劉傳宗趕緊醒過來。
昨晚她趴在床邊睡着了,劉傳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父母的對話,聽到後不知會如何作想。
這大半個月以來,她寸步不離,守在哥哥身邊。小心翼翼給他喂藥,一絲不苟的照顧他,給昏迷的劉傳宗換洗衣物,擦洗身體。
昏迷期間先後吃了很多藥都沒有好轉,後面父母又求來寺廟的香灰,可還是不見起色,在父母都快要絕望的時候,二鳳這個小丫頭卻堅信自己的大哥肯定會醒過來,她小小的心裡永遠存着大大的希望,得空便向天上的四方神靈祈禱。
她做了能夠做到的所以事情。如果賣掉自己,可以治好自己哥哥的話,她也心甘情願。
小丫頭的心思很單純,她既是劉家的閨女,也是劉傳宗的妹妹,因此她想盡心盡力去讓這個家過的更好,哪怕會讓自己受委屈。更何況,父母和哥哥平時對她也是極好的。
“俺沒事!俺就起來坐會,這樣病好的更快…………”看着妹妹,劉傳宗不知道如何開口。
“二鳳!…………謝謝你,你是俺的好妹妹,俺們永遠是一家人,放心吧!等俺好了就跟爹一起去外面做工掙錢,俺們家誰都不會離開的。”
這麼多天的辛苦和委屈沒有白費,想到這,二鳳鼻子一陣發酸,晶瑩的淚珠一滴滴順着臉頰下落,扶在劉傳宗床邊,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多天的疲憊和不安都随着淚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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