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是可以禦劍飛行的,但是飛行總是很累人的,比走路累多了。相比于飛行,夏琉更願意走路。
但是一開始的夏琉,不是這樣的。最初學會飛行的夏琉,在有仙山上,飛的比走的多。哪怕是從小破觀的這頭去到那頭,他都要用飛的。
飛多了,夏琉就覺得,腦海裡關于有仙山的景色,都模糊了許多。直到他慢下來,慢到步行,他才重新發現了山裡許多被他忽略過的小美好。
裴越要求他将骨灰撒到東海,他不是沒有想過用飛的,可是在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小時候裴越對他說過的話。
小時候的夏琉,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對有仙山好奇,對山下的桃花鎮好奇,更對山外面的世界好奇。
裴越看着夏琉經常對着山的那邊呆呆地望着,便摸着他的頭,慈祥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出去耍一哈喃?”
“外面好玩嗎?”
“沒得耍頭。”
“那我不去了。”
“你遲早都要走出去的嘛。”
“不要趕我走。”
“我咋個會攆你走喃?”
“那你跟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呗。”
“等我死後頭兒,你自己去走去看嘛。”
還是不用飛的了,夏琉想着,外邊的世界,總是要走一遭的。去走一走,去看一看,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一次這個世界,去體驗一下風土人情,也不枉自己來這世間一趟。
東方既白,夏琉與太陽一同醒來,清晨還是頗有涼意的。夏琉喚醒三三和六六,起身往不遠處的官道走去,這條官道,據說是很久以前修的。
在有仙山待得久了,夏琉不知外界朝代幾何,臨走前和桃花鎮的人問了問,他們說天下紛亂依舊,他們所處的地界,現在被一個稱為大商的王朝統治着。
官道是條土路,但是相比鄉間小道,還是寬敞不少。沿途多有來往的走镖馬隊,他們的雙馬大車,還是能夠互相讓開的。
官道兩旁,栽有行道樹,也不曾修剪,就那樣自由自在地抽枝發芽,恣意生長。夏琉很喜歡,一眼望過去,仿佛還是在山間,被綠色簇擁着。
官道上多的是風塵仆仆的行人,也有趕馬車的商隊,騎駱駝的異邦客也不少。但是和一隻麋鹿并排走的,就隻有夏琉一個了。
一路上,看熱鬧的行人,都會過來看一眼,膽大的還會上前摸一摸麋鹿,和夏琉聊聊天。他們面對穿着道袍的夏琉,多會帶着尊敬之意,也和桃花鎮人一樣,稱呼一聲“小道君。”
但終究不是同一個方向,攀談幾句,便也分開了。夏琉也不在意,隻是一路向東,慢慢走着。他也不知官道會通向何處,但是也不擔心,隻要一路向東就好了。
忽而,夏琉想起一句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趴在夏琉肩膀的三三便問道:“你在笑什麼?”
“我想起一句話,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三個當中,必然有一個可以做老師。”
“那三三做老師。老師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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