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警察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刹那,劉隊的臉龐如蠟像般開始融化,如水般的黏糊糊肌肉組織下垂滑落,幾乎要滴在孟謙的手背上。
孟謙被吓得兩眼翻白幾乎暈厥,剛要慘聲尖叫,嘴巴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捂住,隻能發出沉悶的嗚嗚聲。他劇烈掙紮着把審訊桌椅頂得哐哐亂響,然而身體被固定在那裡根本不可能移動分毫,最後竟被活生生吓得短暫失去了意識。
“劉隊”緩緩轉過頭,看着那張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與牙齒的臉,連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言牧雲心跳也是漏了一拍。
對方咧嘴一笑,扯出一個醜陋恐怖的笑容:“你不害怕嗎?”
言牧雲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我,張惜雪已經死了,不要把怨氣發在我身上。”
他已經猜出了對方是誰,張惜雪出了這麼大的問題,黑傘絕不可能毫無動靜。
“劉隊”的脖子扭了扭,兩顆幾乎完全暴露在外的眼球微微轉動,聲音陰森:“用老子提供的‘假臉’去殺老子兄弟的女兒,這群人的膽子實在太大了。”
言牧雲很能理解對方此刻心中的憤怒,他是近距離接觸過僞裝成女服務員的孟謙的,那張假臉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怪異之處。全華夏範圍内不敢說,但至少在全門廈市,能夠僞造出這種水平假臉的人隻有一個。
君千面。
當孟謙恢複意識的時候,眼前不是中年男人黝黑的面龐,也不是血肉模糊的恐怖怪臉,而是一張有些邪氣的年輕面容,左半張臉上有一道從額角到下巴的細細疤痕。
孟謙想要開口說話,臉頰卻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他會看到一張通紅腫脹的陌生豬頭。
沒有等他搞清楚現在的狀況,隻聽那名邪異青年緩緩開口:“聽說你嘴巴很硬,審了快兩個小時一句有用信息都沒有?”
孟謙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茫然與恐懼。
“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鬧”君千面一隻手撐在審訊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知道我是誰嗎?”
“不”孟謙想說話,但臉龐表面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開不了口,隻能用力搖了搖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極為荒誕恐怖的一幕。
青年将指甲嵌入臉部皮膚,伸手一揭,撕下了一張帶着血漬的臉皮。
這張臉皮被放在了他的左手手背上,還帶着溫度。
奇怪的是,明明剛被撕下一張臉皮的青年,此刻看起來卻和之前别無二緻:“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你今天投毒時戴的那張臉,就是從我的臉上揭下來的哦。”
孟謙眼神發直,已然連點頭搖頭的回應都無法做出。
“姓名,孟謙。年齡,26歲。之前一直在訊飛傳媒有限公司工作,但是半年前突然離職。現在和父母住在一起,家庭地址是湖裡區騰達路128号3902。”
對方再次念出了他的個人信息,然而這次孟謙聽在耳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他能搞到君千面的人皮面具,自然是接觸過不少這座城市的陰暗面,自然也深知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現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不能有絲毫隐瞞,否則你知道後果。”君千面冷冷道。
他沒有再說什麼威脅的話語,因為不需要,對方會自動腦補出他們最恐懼的事情。
孟謙的眼神在一刹那變得兇戾,然而那種兇戾中帶着深入骨髓的惶恐。
他磕磕巴巴地說道:“你這樣是違法的我我要申請證人保護至少我的家人,我爸媽”
君千面有些無奈,微微仰起身子:“你還沒明白嗎?現在已經不是你和法律的問題了,是你和我的問題,隻有你和我。我可能沒有法律那麼公平公正,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在執行懲罰層面上我們是同樣的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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