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滢蘭沒有意見,倒是有不少疑惑。詫異的看了墨甯一眼,見墨甯臉色雖然蒼白,眼中卻是神采奕奕,偶爾瞟向自己的目光如同裹了一層霜似的,鳳滢蘭心中納悶:大夫不是說鳳滢月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了嗎?怎麼看起來竟是比之前幾日還好上許多?更費解的是,那個從來都不敢直視自己雙眼,懦弱不堪的鳳滢月,怎麼會同現在這般,竟然敢對自己說出這種近似嘲諷的話語?
鳳滢蘭心中暗自疑惑,小楊氏倒先沉不住氣了,她掌管後宅多年,又因鳳淩權勢日益增大,來往的诰命夫人中隻有捧她的,已經多年不曾受過這般冷落了。更何況,膽敢這麼冷落她的,竟然還是那個自己費盡心思一手養出的蠢貨!什麼時候,這個懦弱的廢物竟然敢見到自己,連個安都不請了?
待聽得墨甯對鳳滢蘭毫不客氣的反問後,小楊氏便怒了,撐着自己丞相夫人的架勢走到了墨甯的身前,對着墨甯頤氣指使的道:“看來你身子已是大好了,怎麼,見到了母親,都忘記問安了嗎?”
一邊說着,小楊氏那帶着長長護甲的手指便向墨甯的額頭戳去。墨甯臉色一寒,瞬間伸手抓住小楊氏的手狠狠往空中一扭,小楊氏登時便痛得發出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鳳滢蘭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小楊氏保養的比較纖細的身子極快的在空中轉了個圈,而後便狠狠地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你這個賤丫頭!真是跟你那個死鬼娘一樣不知好歹!”
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大虧的小楊氏出離憤怒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充血的眼睛四下一瞟,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墨甯頭上扔去。
墨甯神色不動,右手輕輕一拂,便見那茶杯在空中停了一瞬,而後立馬調轉了方向極速的将小楊氏砸得一臉血。
鳳滢蘭吓得連連尖叫出聲,拔腳飛奔至小楊氏身邊,小心翼翼的将小楊氏扶起來。正準備開口好好教訓一番墨甯,卻聽得墨甯嘲諷的聲音傳來:“這位夫人,下回手可得穩一點。千萬看準了,瞧瞧,現在這一臉血的樣兒,可真難看!”
小楊氏好不容易在鳳滢蘭的攙扶下艱難地起身,一聽墨甯這冷嘲熱諷的話,差點沒兩眼一翻給氣暈過去,右手食指抖抖索索的指着墨甯半天,愣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鳳滢蘭被墨甯的這一系列舉措弄得呆滞了,完全無法将現在端坐于椅子上的墨甯與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身影融合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鳳滢蘭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對着墨甯驚呼道:“這麼多年你竟然一直都在做戲?”
不對,既然是做戲,鳳滢月又怎麼會真的中了母親所下的毒?前幾日大夫分明說了鳳滢月已經命不久矣,莫非其中還另有隐情?
這麼想着,鳳滢蘭心中便驚疑不定起來,望向墨甯的眼中滿是懷疑。再一看墨甯逐漸紅潤的面色,鳳滢蘭心中對自己的猜測又信了幾分,忍不住諷刺道:“鳳滢月你可真是好演技,竟然将我們都給騙了過去!現在怎麼就不繼續裝了啊?”
墨甯還未開口,小楊氏倒先怒了,開口就打斷了鳳滢蘭的話,揚聲道:“不可能!那些毒藥可是我看着她喝下去的!府中都是我的人,她怎麼可能躲過去這麼多雙眼睛!”
聽聞此話,墨甯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便是小楊氏和鳳滢蘭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在墨甯的這麼一笑之下,也都被襯成了個燒火丫頭。
鳳滢蘭心中惱怒不已,對着墨甯怒道:“你這是什麼怪樣子?天底下竟然有你這種敢公然對嫡母動手的不孝女?”
這話說的可真臉大!墨甯嘲諷的看着正憤憤不平的鳳滢蘭,萬分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些什麼,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又不講理的邏輯。
“那麼,天底下又有這種勾引姐夫,暗害嫡姐,如今還想要嫡姐所出之女性命的賤人嗎?”
墨甯笑吟吟的反問,起身走到鳳滢蘭面前,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小楊氏見此,正欲動手扒上墨甯的手臂,卻不料墨甯倏而轉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毫無任何情緒,仿若在看一顆石頭一株草一般,全然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
不知為何,在墨甯這麼輕飄飄的一眼之下,小楊氏突然開始瑟瑟發抖,牙齒都發出了輕微的顫動聲,伸出一半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直面墨甯殺意的鳳滢蘭就更不好過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失去意識。
墨甯見此,微微收了收自己的威壓,待到這母女二人終于緩過神來,墨甯這才冷冷一笑,将她們往地上一扔,居高臨下的問道,眼中一片寒霜:“所以,你們這次來,想要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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