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她正在看着小禾,卓兮稍稍斜過身子擋住她視線。
木青的視線又落回卓兮臉上。她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一時變得恍惚。
十六歲那年,他第一次叫自己姐姐之時,那時的少年,跟眼前這個,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他曾經,那麼依戀自己,依戀到命都不要。他說要永遠待在自己身邊的……可現在,他卻說厭了,膩了,甚至玩夠了……
他當着别的男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說曾經用控念強要了自己……
他不要她了,他說嫌她髒。
感受到了她眼裡的絕望,卓兮攏在背後衣袖中的手又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昨日瘋了一般說出那麼多傷她的話,看她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滅了,自己似乎,殺死了她一回。
他避開她的目光,側過身子,不再看她。
木青狼狽地垂下頭去,許久,輕輕問了句:“小禾姐姐,你喜歡嗎?”
“喜歡。”卓兮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
木青沉默一會兒,終于笑着擡頭說:“喜歡就好。”
卓兮瞥她一眼,驚恐地發現她嘴角又有血溢出,莫不是把舌咬破了!他一急,伸手便撫上她唇,想硬掰開她嘴。
木青慌忙退後一步避開,手捂嘴又咳嗽一聲。
卓兮看着她把那口血硬生生咽了進去。
心碎欲裂。
“我們走吧。”夜胧對木青說,他心抖的厲害,實在看不下去了。
真想捶死這小子啊。
“嗯。”木青輕輕應他。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最後再看了一眼愣在那的卓兮,路過他邊上時說了句:“師弟,保重。”
夜胧拉着她憤然地離開了。
卓兮好想伸手拉住她再抱一抱啊,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抱了就舍不得松開。
她走了,夜胧真的帶她走了。
卓兮呼出一口氣,終于。她終于放棄自己了。
他逼着她放棄了自己。把她說的那般難堪,就為了讓她不要他。
可說出口的,卻句句都是自己對她的厭惡和嫌棄。
他記得自己還說,嫌她髒?!
瘋了!自己定是瘋了!
卓兮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小禾走過來,輕輕說了句:“公子,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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