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這事需要閱曆,他年紀這麼小,怎麼做到的?”
“應該是背後有人指點。”
徐立春覺得有道理,點了下頭,“不過話也說回來,有高人指點,也先要自己能夠領會,點不通的榆木腦袋太多,氣死的高人也不少。十七歲其實也不算小了,看着稍微稚嫩了點,再耐心栽培幾年,将來總有地方用得上。”
“你覺得那孩子怎麼樣?”謝珩問了一句。
“年紀小了點,心性還不穩,若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徐立春想了想,“如果是作為一個寫文章的幕僚,我覺得他正合适,但若大公子是打算讓他接賀陵的班,我覺得那孩子身上還是缺了點東西。”
謝珩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圓滑取巧是種本事,但本事有時并不是最重要的。賀陵之所以讓人拜服,不是因為他和所有人關系搞得好,也不是他寫文章厲害,而是他僅憑一己之力撐起東南讀書人垮掉的脊梁,想要在人心中樹碑立傳,遠不是投機取巧能夠做到的。”他想了下,“那孩子,格局不夠,而且有點怕事。”
“你聽說了他與廣陽王世子的事情?”
“聽裴鶴說了。”
“害怕确實是很害怕,但不是怯懦。”
“大公子是覺得?”
“那孩子和賀陵不一樣,賀陵心中沒有畏懼,所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而他是心中恐懼萬分,卻依舊能做出與賀陵同樣選擇的人。害怕不一定是懦弱。”謝珩停了下,莫名想到那孩子前兩天偷偷摸摸來看他,躲在其他人後面張望半天,卻不敢上前說一句話的樣子,“膽子确實也不大。”
另一頭。
不知道自己正在背後被人議論的李稚打算請楊瓊吃飯,這些日子多虧楊瓊的指點與參謀,他才能成功地“攀”上謝府這根高枝,并且迅速地站穩腳跟。
楊瓊一看李稚要飛黃騰達了,從李稚進入謝家當差第一天,他就嚷嚷着要讓李稚請客吃飯,李稚好不容易撐到發俸金的這天,他對楊瓊說,吃!現在就吃!地方你挑!吃什麼都行!
楊瓊立刻說:“我知道有個好地方!”
兩人于是來到淮河邊,找了條靠岸的畫舫吃飯,船頭飄着一挂彩色的魚旗,老樂師坐在岸上彈箜篌,大雪中弦聲如揚,這種水上酒樓是盛京的特色之一,除了貴沒别的缺點。
李稚沒想到大晚上盛京城中還有這麼熱鬧的地方,尤其是前面不遠處那片臨河的街道,燈花夜放像滿天流星一樣,把他都給看花了眼。他問楊瓊那是哪裡,楊瓊意味深長地道:“那是銷金窟,咱們這種人進不去的地方。”
他們湊了個好時候,今夜淮河兩岸的銷金窟格外熱鬧,聽說是有位貴人包了場子宴飲作樂,金色的绫羅花團不時從窗戶中丢出來,河上飄滿薄如蟬翼的金紗,有些随波飄到下遊,李稚看見岸邊有許多人正在打撈這些金紗,這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能夠拿去換錢。
李稚道:“好有錢啊。”
他這一句樸實的感慨把正吃着飯的楊瓊給逗笑了,“你好歹是個讀書人,看到這種場景,就隻會說好有錢啊?”
李稚望着那河上的燦爛浮金,“千金一擲,好看确實也好看。”
一輛馬車從街道上疾馳而過,車轱辘撞到地上的橫木,出了點事故,馬車很快停下來,一個老人下了車,楊瓊聽見那動靜往外看了眼。
“咦,怎麼是他?”
“誰啊?”
馬車看起來壞了,老人等不及讓侍從去找新的馬車,而是選擇徒步前行,他神色匆匆,像是要去赴重要的宴會,生怕遲到的樣子,但臉上卻不見高興,他身後的仆從撐着傘追上去。一行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中。
“沒什麼,吏部的一個大臣。”楊瓊收回視線。
一個小插曲而已,看上去也無關緊要。
酒足飯飽後,楊瓊靠在軟墊上慵懶非常,李稚起身外面結賬。砰一聲,黑夜中忽然放起煙花,李稚下意識回頭看去,眼中倒映出漫天流光。他出身京州小地方,從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盛大的夜景,一時有些愣住。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煙花。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李稚回頭看去。
“沒見過?”楊瓊也擡頭望向那片煙花,“看看去?”
“我們不是進不去嗎?”
“銷金窟是進不去,沒說大街不讓進去。”
李稚跟着楊瓊來到那條著名的梁淮街看煙花。
楊瓊半阖着眼,避免頭頂那太過刺目的光芒灼傷眼睛,砰一聲又接連地砰一聲,天空中到處都是流射的火焰,銀蛇騰空将天幕照的雪亮,這種煙花一刻鐘就要燒掉内廷府庫一小座金山,真正的春宵一刻千金,又怎麼會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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