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青年道人徐徐從天而降,羽衣翩飛,淩空蹈虛,站在廣場上空。
他面相溫和,聲音卻充滿威嚴:“九百年前,我鈞天道院祖師爺鳴鴻仙尊立下規矩,十年一度,廣招弟子,不問出身,不論來處。存問道之心,懷不懈之志,登臨天梯者,即入我門。今日試煉,始。”
他一揮袖。
自青年道人的背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影子,如古戰場上城牆守兵的箭陣,向廣場上的人群呼嘯而去。
未曾傷人,細長的“箭”,在同一時刻懸停在了每個人的面前。
“每一枚木簽裡都藏有精鐵,将之取出。此簽金鐵不侵,凡火不浸,你等自尋辦法。”
話音剛落,沐雪風伸手握住了木簽。他肩頭的樂源連忙瞧去,看起來隻是一根平凡普通的兩指寬木條,上刻篆字“敕”。
一人一貓都不急開動,環顧四周。
衆人已經各施手段。有的從口中吐出靈火,将木簽一點點燒灼成灰;有的催動多道細小風刃,切割削磨;有的低聲吟唱,早就失去生機的木簽竟在咒訣聲中發出嫩芽,葉芽迅速生長,紮根的地方綻出條條裂痕……
樂源又擡頭看飼主。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沐雪風手中一握,攥緊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那隻修長的手頃刻間便松開了,木簽——還是原樣。
啧,我還以為……
下一秒,樂源就見飼主向木簽輕輕吹了口氣,簽身瞬間裂開無數縫隙,碎屑脫落,露出了裡面的精鐵。
貓眼瞪大。
沐雪風向石碑後的山門走去,一路上穿過還在用各種花樣折騰木簽的人們。火燒、風削、催木、引水,全都有用,但需要時間。
果然簡單粗暴才是最有效的,樂源感慨。
前方就是天梯了,登山道前有人把守。沐雪風将那塊精鐵遞出,守山人看了一眼便颔首,交還給他,又額外朝小橘貓掃了一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帶貓一起上考場的嗎?
小橘貓仰頭望去。眼前的天梯像是白玉砌成,一路沿山勢而上,延伸到雲霧遮蔽的盡頭。
他們是最先進來的一批,天梯上有零星幾人,也才剛開始爬。
樂源還在打量,就覺身體一輕,被沐雪風捉着後頸提了起來。眉目冷峻的少年垂眸看他,說道:“你在這裡待着,我通過試煉再來接你。”
“喵喵?”小橘貓睜着翠綠貓眼,使勁搖頭。
來都來了,讓我在這裡等?
沐雪風并不是征詢他的意見,說完便将他留在原地,踏上了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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