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慢說話連個語調起伏也沒有,活像在誰家墳頭吊喪。
遊無止聽出她好像話中有話,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接過她奉上來的酒,看似輕嗅酒香,實則不着痕迹的分辨了一下酒中的成分。
他曾經因為自身實力不足而試圖尋找旁門左道,無數修真文裡都提到嗑藥改命,比如當年某部十分火爆的《蒼穹》,主人公就一路憑借着嗑藥修煉爬上了頂峰。
當年他猶自未心死,曾經跑到藥觀台的百草園,試圖找到适合自己的藥。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點小心思讓人看出來了,藥觀台并未給他煉制什麼藥物,反而不間斷的用藥物在他身上做實驗。
拜他所賜,遊無止也是懂得一些粗淺藥理的。
可是這酒中并未有什麼奇怪的藥物存在,遊無止眯起眼,仰頭将杯中物一飲而盡。
聲聲慢眼裡帶了點笑意,但這吊喪一樣的語氣卻始終未變:“此酒名喚「椒蘭玉漱」,後勁兒辛辣,但餘味甘甜,因為酒味千變萬化而聞名。最應該對無止仙君的胃口。”
遊無止不讨厭這樣的酒,但也并沒有多少偏愛,但他不動聲色的接下聲聲慢這句話,當真痛飲起來。
聲聲慢又親手為他夾了幾筷子菜,笑稱:“食仙露蜜飲、百花精華長大的鲈魚做成的「重舟遠渡」,集日月之精、山河之氣制成的「亢龍有悔」,以及十二道天南海北頂級的飛禽走獸最精華之處烹制的「知易行難」。這些都是為無止仙君特别準備,才能有這幾道名菜。隻是鄉野之地,再是珍貴的東西,在無止仙君眼裡隻怕也司空見慣,還望别嫌妾身怠慢。”
遊無止手指不動聲色摩挲了一下酒杯紋路,笑容親切自然,他溫聲道:“你這番心意我自然是知曉的。”
這女修這才收起那副吊喪鬼的臉色,輕輕笑了一下。
她終于沒在像個被生活所迫的飯店服務員一樣,介紹自己并不怎麼感興趣的菜色,而是說了幾句人話:“無止仙君來意妾身自是清楚的,隻能說,柳城之難既是内憂,又是外患,而此外患,偏又與妾身休戚相關,無可奈何。妾身一介婦人,不好多口舌生事,隻能盼望仙君法力無邊,救我黎民早破迷障。”
遊無止品了品這話的滋味,眸色漸深,他追問了一句:“外患道友不便言明,那「内憂」于道友而言應該算不上什麼難言之隐。我勢單力薄,就算有心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沒頭蒼蠅,無處下手啊。”
聲聲慢表情都沒變一下:“妾身在青衣坊彈琵琶彈得久了,耳邊盡是歡歌豔語,不見清明之音,對凡俗之事确實不清楚。”
她一本正經理所當然,仿佛所有試圖懷疑她的人都是疑心暗鬼庸人自擾,兩人默默對視一陣,眼神間厮殺過隻有彼此才懂得的信息。
半晌遊無止才卸了肩膀的力道,聲音也自然了許多:“我也不是故意逼您,隻是自從來的此地,總覺得霧裡看花,撲朔迷離,難得見到一個知道點什麼内情的人,總希望能盡可能的多問一些,也省的百姓受苦。倒是我太過咄咄逼人了。”
聲聲慢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好半天才露出一個不明顯的微笑:“無妨,這是人之常情。”
這兩個人像是當真已經結束暗地裡的試探,氣氛一時間變得和諧起來。
遊無止一邊在空中樓閣中自斟自飲,一邊饒有興趣地欣賞着那一排「人為多胞胎」的舞姿。
偶然花燈飄搖着升到高台之上,還能看見上面亂七八糟的畫像。
靈氣如流光遊魚一般穿梭在镂空木刻之間,花燈月影,輕舞流年。
遊無止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一下:“這場景倒是讓我想起那年穆師叔受傷回宗門的時候了。”
他敏銳地感覺到,對面那看似完美無缺的身形,倏忽間僵硬了一瞬。
他好似未覺,像是當真沉浸在當年不怎麼愉快的回憶裡:“那時正逢我一念峰煙火結緣宴,也是這麼個靈氣環繞,煙火漫天的場景。師叔渾身卻被血染着,像是花窗墜梅,仿佛下一刻便要駕鶴西歸一般……藥師叔的靈力進入她的身體,卻像是粉面過篩,什麼也留不下,分明外面也是這麼一副燈火明媚的場景,瞧着卻讓人害怕。”
那僵硬的軀殼随着他的陳述開始發抖,整個人像是風中的落葉,不知什麼時候會把自己脆弱的身子骨抖散。
遊無止忽然轉頭看向她:“那個時候,你怕嗎?”
聲聲慢僵硬的擡起頭,她眼睛裡面甚至還有沒退下去的血絲,她定定的停頓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這回她的笑容就摻和着十足的詭異了。
但她卻十分堅定的道:“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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