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爹一邊抹着眼角,一邊絮絮叨叨:“殺生,造孽,若殺的是惡人的生,造的是奸人的孽,那就是救贖與大義。小魔頭你記着,打不回勝戰你的孽就洗不清,洗不清殺孽你就娶不到媳婦,娶不到媳婦你就斷了我老蕭家的香火,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見老子。”
後來每次打戰他就把神符帶在身邊,十五殺匈奴過萬,十七晉位從三品,二十不到便已賜封征虜大将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幾乎成了大梁的神話。
其實不過是記着老爹那兩滴眼淚。
想到這十年傾注,蕭孑握了握拳,草編神符在掌心裡揉成一團。他蓦地又挂回去,肅着容色沉聲道:“刀鈍的、箭用完的都補充齊整,缺甚麼拿甚麼,動作都快點。”
“是。”衆聲應着。
徐英催黑熊:“黑熊你再駝幾袋米,整個隊裡就你飯量最大,大過年,出了關可沒地兒買吃的。”
黑熊聽得不耐煩:“次次叫我馱,你怎麼不去馱?老子還得換雙新鞋!”說着扔了件冬常服給王煥,叫他王矮子穿這身正合适。
被王煥賞了一瓜子,低聲罵:“癸祝那狗皇帝真他媽該死,若不是他過河拆橋,弟兄們這會兒還在喝酒吃肉!”
倉庫外,呂衛風潑完油正準備進來,忽然聽身後傳來高呼:“那邊,黑燈瞎火的在幹嘛?偷油?”
熟悉的聲音,壞了,聽得他脊背一僵,隻得徐徐回頭笑:“進來拿點東西,這就走了,何老弟今夜巡防?”
“啊,是風哥。”那人沒多想,走兩步才忽然悟過來:“該死,你小子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跟着蕭……唔!”話音還未落下,脖子就已經開了口。
不料他身後還有一個人,吓得立刻拔腿就跑:“天惹,蕭将軍殺回來了——”
緊接着,沙袋那邊又傳來士兵高呼:“這邊死了兩個人,營房裡混進了逆賊!”
“六六六啊——”營帳裡劃拳聲一滞,頃刻人影便騷動起來。
“咻——”昊焱一箭射穿那士兵腦袋,立時拉起呂衛風就走:“不好,暴露了,趕快叫将軍撤!”
蕭孑已撩開帳簾走出倉庫,修勁身影跨坐上馬背,手中長弓拉開,向營帳那邊射去幾隻火箭。
“呼”一聲熊熊烈火燃起,本就喝得半醉的士兵們頓時方寸大亂,暗夜火光之下,隻見成群跑來鑽去,整個營房像翻了天。此時各個穿的都是一樣的服裝,操的都是一樣的漢話,哪裡還能分辨得清蕭孑一行人到底在哪裡。
“走!出關。”蕭孑抿着薄唇,鳳眸回望了營房一眼,似斂下一絲甚麼缱绻,扯緊缰繩便望更西邊的方向去也。
黑暗中的倉庫也漸漸起火,蕪姜咳嗽着,拼命拽着身上新換的衣袍。一名受傷的士兵緊咬牙關,抱住她的腳不肯松手:“你、你、你你是……你不能走……”
好容易才挑得一雙合腳的棉靴,蕪姜可舍不得被他拽走,無奈之下隻得用缸子在他的腦門一砸:“我、我、我我是你奶奶!”
“咚!”士兵兩眼一翻,頓時昏死在櫃子旁。
眼見得蕭孑已經快要沒了影子,蕪姜趕緊跨上弓箭,抱起一袋米,緊随在他的隊伍後面沖了出去。
“駕!”暗夜下少女的纖影在馬背上颠簸,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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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大亮,塞外的風景天茫地闊,隻叫人心情明朗。不費一兵一卒便出了關,大家都很高興,一路上哼着軍歌,說說笑笑。
黑熊馱着米,走得最慢。他走在隊伍的最末頭,怎生走着走着,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跟,黑青青的一小團,忽然轉過頭一看,卻又什麼也看不見。
頻頻回頭張望。
徐英最是與他冤家,看得不耐煩:“黑熊,你他媽在看什麼呢?”
黑熊愕然回過頭來:“嘿,你可聽見後面有馬蹄子噔噔,像索魂一樣。該不會是那個小妞又回來了吧?昨晚上闖關的時候,我就老感覺背後有個影子随着。”
自從蕪姜一走,再沒人替自己煎藥了,也沒人兇巴巴地對自己說:“嘿,再用冷水洗臉,你就等着咳成肺痨吧。”
徐英聽完,神色一黯:“神神叨叨,她要是肯回來,當初就不會甯願光着腳,天不亮就跑去找慕容煜。”
一時衆将士都有些沉默,早幾天蕪姜剛走,大夥兒心中惆怅,盡揀着損人的話圖個一時痛快。這會兒出了關,心情疏解,忽然又想起那八卦谷裡與她朝夕相處的熱鬧融融了。
隊伍裡多個女人到底不一樣啊。
不曉得誰咕哝一句:“聽說慕容煜賣完家當,還完虧空隻剩下三個數。那小白臉除了擺闊場,連劈根柴都不會,跟着他連給他自個買衣裳的錢都不夠,更别說會像将軍這般的寵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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