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猛地掐住蕪姜的脖子:“所以是你出的主意對麼?他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恨?若不是他,你的母妃早已受盡淩辱,何能一根白绫自盡?若不是他,你的寨子早在第一回就被匈奴踐踏。就連你,如果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本王早就一刀把你殺了!他這一世多少風雲叱咤,皆因着你,短短二十三年便戛然而止。花蕪姜,你沒有心嚒!”
那手指修長而冰涼,掐得蕪姜呼吸不能。蕪姜掙紮着,吃力地辯駁道:“慕容煜你别光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樣?不過小時候推了你一把,這多麼年你便心心念念叫他不快活。若非你唆使三個佞臣吹耳邊風,狗皇帝也不會輕易想殺他;上一次若非我在曠野裡收留,他興許幾個月前就死了。你才是第一個儈子手,而他的命,原本就是欠我的。奉勸你最好别動我,否則連累你哥哥換不到城池,到時候看你怎麼交代!”
應是被說到了痛處,慕容煜糾結地盯着蕪姜蒼白的小臉,手上的力道終于漸漸松緩下來,無力地閉起眼睛:“明知道給你母妃送棺木是條死路,他還是上了,就因為你在城牆下對他那一笑。你是他唯一用情過的女人,有時候真讓我嫉妒,可你卻做了最讓我失望的事……花蕪姜,他就算騙了你身份,怎樣也不至于要搭上一條性命去還。”
“咳、咳咳……”蕪姜撥開慕容煜的桎梏,撫着脖子用力咳嗽。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又尴尬地瞥開,一時也覺得這樣的結果對蕭孑似乎略有點殘忍。
但也隻是略有點而已。
“算了,死都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幹的壞事那樣多,我隻是這會兒忽然記不起來,等我記起來了,依然還是想叫他死。你也一樣。”蕪姜惆怅地站起來,對着鏡子揉了揉發紅的眼眶,轉身對慕容煜道:“我不想看見他的屍首,我想避開他走。你大皇兄為何還不來?他要再不來,我這就準備睡下了,你先出去。”
慕容煜卻不肯聽,站在蕪姜的身邊,嗅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淡香,卻忽然害怕她離開——這個被蕭孑此生唯一惦念過的女人,她這一走,他便連蕭孑在這世間停留過的痕迹也找不見了。
慕容煜掩下目中蒼涼,諷弄地勾了勾嘴角:“哼,既是敢殺,又何必不敢見屍首?他若沒死,興許你還有機會被他救走。他一死,你便再無一點機會。起來收拾,即刻便随我出城。”
話說完,便踅去門外等待。那一道清潇身影孤單落寞,就好似暗夜下一縷無魂的鬼叉。
蕪姜忽然記起來袖中的藥粉,一夜之間謀害兩個“天下第一美男”似乎略歹毒,但想起阿娘阿耶生死未蔔,心就又狠下來。今夜這般一走,此生将再無機會,須得把該清的賬都盡量清幹淨。
蕪姜便在食缽裡舀了碗烏雞湯,悄悄把藥粉融進剩餘的湯裡,對着慕容煜的背影喚道:“喂,你不準備過來和我吃一些嗎?我剛才已經喝了不少,再接一碗,剩下的全給你。反正是最後一次了,他一死,今後我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他轉過身來,看見她喝湯的可人的小嘴兒,蓦然想起蕭孑在梁都大街上癡纏她的那一幕,怎生就走不動路。
……也想嘗嘗那被他嘗過的味道。隻此一回,此後茫茫人生空怅然。
?
☆、『第四六回』出城?
?喝完湯,時間就走到了淩晨。慕容煜命管家在門外備了馬車,又叫上一衆侍衛準備陪蕪姜出城。
蕪姜心神恍恍地跨出門檻,掂着素方花裙準備邁上車轅。阿青阿白揮着手帕把她叫住,抵在她的耳畔嗤嗤笑:“你沒全下吧?下半包就好了,那藥性太烈,記得天亮前得把他哄回來~”
蕪姜聽着莫名有些不好,才想細問,姐妹兩個已經一扭一扭地笑罵進府了。
長得像個詩人的管家在車窗外為難:“主上,大皇子說他會親自來城外接,還說小公主現下不能再和哪個男人接觸。”
“閉嘴。”被慕容煜怒瞪了一眼,慕容煜聽都不肯聽:“本王是男人嗎?本王是男子。我且送她一程,路上遇見大皇兄便與他一同彙合!”
管家于是不敢再多話。
轱辘轱辘,大半夜的城門打開,百來個侍衛帶着女仆浩浩蕩蕩地往芝麻寨的方向出發了。
醜時三刻,荒漠中的夜色總是寂寥。那厚雪初停,天際下沒有人影,隻見一片皚皚白芒。
明明是慕容煜自己把蕪姜叫出來,但是出來了卻又一路撩着窗子,隻是看着外面的風景吹冷風。
自從蕪姜去了他府上,他的顔色總見日益鮮朗,出門也并不再帶假手。今夜卻難得着一身素袍,額上也描一朵凋殘的青蓮,一直輕咬着唇。蕪姜在旁邊看,才發現他的眸底也這般深,像掩匿着無數不可言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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