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侬暴跳如雷,河東獅吼道:“尹亮!!!!”
被她一吼,尹亮立時成了軟腳蝦,戰戰兢兢地雙手合十,求饒着:“侬兒我錯了錯了,”他隻好把季柏堯推了出來,“這不我表哥來了嗎?他很好奇咱們酒吧的設計,”他指了指那面飛天,“特别是那一面。”
夏婉侬也看清他身邊站着的季柏堯,馬上收起惡婆娘的嘴臉,抱歉地笑:“啊,表哥對不起啊。”
她馬上指了指對面,“設計的事你們問宋念,畫飛天是她的想法。”
季柏堯早就在這群人回頭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宋念,雖然兩人隔得有些遠,但視線膠在一起的那一刻,各自都很詫異。
夏婉侬放下手中的活計,撂下句“大家休息會吧”,引着季柏堯走向飛天那面牆。
她熱情招呼:“表哥,這是宋念,我大學同學。”
她朝梯子上的宋念招招手,活潑小袋鼠一樣跳了跳:“宋念宋念,看見這帥哥沒?我們尹亮表哥。”
宋念坐在梯子上朝季柏堯腼腆地笑,笑容裡有不易察覺的尴尬,簡單地打了個招呼:“您好。”
在場其他兩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芥蒂,尹亮跳出來嚷嚷:“宋念,你快給我表哥講講你這面牆的創意,我表哥好奇呢,你也再給我說遍,你上次說的我給忘了,哎,你們藝術圈的人說起話來不容易讓人懂,我真是太煩惱了。”
宋念噗嗤捂着嘴笑,坐在高高的梯子上,穿着寬大沾了油彩的牛仔吊帶褲,頭發随意地捆在腦後,随性地像個自得其樂的孩子。
聊起她正在創作的這面牆,她的眼睛倏地就亮了,滔滔不絕起來:“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你這間酒吧不是叫亂來嗎?你瞧瞧其他三面牆,塗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這是一種發源于紐約的西方藝術,是無拘無束高度代表自我的藝術,牆上藝術。”
她又拿畫筆指了指自己的這面牆,問尹亮:“看,這面牆上是什麼?”
“飛天啊。”尹亮有些莫名其妙地答。
“對,飛天,一想到飛天呢,大多數人會聯想到敦煌莫高窟,古代畫匠在壁畫上描繪各式各樣的飛天,說到底,飛天也是一種壁上藝術,并且代表着東方美學的最高境界。”
季柏堯認真地用耳朵聽、用眼睛看,此時坐在高高梯子上的小姑娘侃侃而談,白皙的臉上甚至沾了一點油彩,但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專注生動,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盡管是個頗有心機的姑娘,但并不妨礙此刻他對她的欣賞。
宋念還在說。
“酒吧的主題是亂來,所以我想體現亂來的藝術,那就是矛盾與美。讓東西方的壁上藝術在一個小空間裡沖撞,讓進來的每一位客人感到視覺上和精神上的沖撞,我為什麼說是精神上的沖撞呢?你看塗鴉藝術,它是極緻随性推崇自由散漫的藝術,有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行為藝術。但你看飛天,畫匠們最開始受印度和西域飛天的影響,在形神色上都受到嚴格的限制,從西魏開始,畫匠們開始嘗試創新融合,飛天的形象才開始有所改變,可以說,整個飛天的繪畫史是在原有理念上的逐步創新,每個改變都是小心翼翼的,相對于塗鴉,它是一種極為嚴肅的壁上藝術。”
她微昂下巴露齒一笑:“把這兩樣截然不同的藝術放在一起,你們不覺得很亂來嗎?”
宋念就像台上的嘉賓,正在給底下的觀衆講述自己的瘋狂念頭,她話音剛落,在場三人,還有室内其他年輕人一起鼓掌,有男孩子甚至吹了一聲口哨助興。
掌聲中,宋念嘴角牽起,回頭朝牆上的畫面凝重地看了一眼,拿滿東西的手作勢也作勢鼓掌,輕輕感慨:“向前輩緻敬!”
她把調色盤和畫筆遞給夏婉侬,爬了下來,滿臉期待地問:“您覺得怎麼樣?”
季柏堯避開她灼熱的眼神,佯裝認同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點點頭:“給我上了一堂很精彩的美術課。”
他朝身邊的表弟自嘲道:“不過我這一身西裝領帶,似乎和這個環境有點格格不入。”
夏婉侬在中間大聲插了一句:“對對,表哥,我們的目标就是讓上班族把西裝領帶脫掉脫掉。”
“最好隻剩下一條内褲出去。”
後邊的年輕人有人大聲接了一句,随即引起哄堂大笑,有人還附和,“走進來的是人,出去的是禽獸,這就是……”
“亂來!!!!!!!”
在場除了季柏堯之外的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大喊,年輕人鬧哄哄的聲音簡直炸開了鍋,引得三十一歲的季柏堯無可奈何地想:自己這個“老人”,才是真正的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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