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王舟疑惑道:“晚輩到這太陰觀内也有些時日了,并不曾見什麼葫蘆啊。”
“你沒見過他,亦是正常的。那葫蘆是個浪客,性格灑脫不羁,在這太陰道觀内四處浪迹,行蹤不定,”神台似乎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緩緩道:“消說是你,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香台道:“三四百年前,那葫蘆來過正殿裡一次,可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就再也沒來過了。”
“估計是你之前說了他幾句,他還在怄氣吧。”神台道。
“怄氣的…葫蘆?”王舟聽傻了,撓撓頭。
“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香台猶豫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其實我也不是刻意要說他的,隻是他性格太過古怪,找他打招呼也不搭理我,就說了他幾句…你要是見着他了,替我跟他…解釋解釋。”
王舟忽然感覺自己是在跟一群老頑童打交道,無奈笑道:“好的,晚輩記下了。隻是在這葫蘆兄處,便有香燭麼?”
“不是,香燭隻有我這兒有。不過,你可以從他那裡借來草蜢,那草蜢便可助你修煉。”
“草蜢…?”
“對。不過前提是,你能找到他。”
……
陽光朗照,少年步出正殿,若有所思。他回到道觀門口,轉身面對裡面。
“要在這裡找一個葫蘆。也不知是什麼樣大小的…”他呼一口氣,道:“隻能地毯式搜索了。”
王舟走起之字形,在道觀内認真搜索起來。
“木門兄,您見過葫蘆麼?”
“你要找葫蘆?那個老頑固有什麼好?不找也罷,我勸你别自找不痛快!”
“樹兄,您呢?”
“我倒與他無冤無仇。隻不過最近幾百年都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朋友們一一問詢,苔痕階上、古牆之下、石徑兩旁、正殿之頂,道觀内鮮有人迹的各個幽邃處,王舟一一檢查,生怕錯過了。
半個時辰後,在院落一角,草木葳蕤中,他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土堆。
輕輕扯開蜿蜒其上的藤蔓,剝去表面沉積已久的塵泥,一個蒼然古樸的土色葫蘆便映入眼簾。
它中段的細處,正好卡在兩塊石頭中間。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
王舟側耳細聽,還能聽到些許的呼噜聲:
“葫蘆呼噜…葫蘆呼噜…”
王舟後退幾步,恭敬作揖,故意将音量放大幾分:
“小生拜見葫蘆兄。”
似乎被這聲音叫醒了,葫蘆抖一抖,打了個哈欠。當他發現四周的異樣後,忽然十分驚愕,竟喊出聲來:
“啊!”
“太陽!”
王舟附和道:“太陽麼…今日的陽光确實不錯。”
土色葫蘆注意到了王舟,他輕咳一聲,沉聲道: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王舟趕忙回答:“晚輩姓王名舟,久仰葫蘆兄的大名,今日特來拜訪。”
“明人不說暗話,你站在我屁股後幹甚麼,到我前面來!”
王舟愣了一下,趕忙轉到葫蘆的另一個方向,對着瓶嘴又鞠一躬。
“哼,我還量是誰,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說吧,你找灑家何事?”
灑家…
王舟愣了一下,畢恭畢敬道:“實不相瞞,晚輩想向您借草蜢一用。”
“不借。”葫蘆拒絕的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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