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烨想了想,&ldo;說是中風之症,着實發作得太快,等袁夫人發覺時,人已是口吐白沫,面色紫脹。&rdo;果然朝會還沒結束,便有人來報喪,說是袁子信殁了。徒元徽回了禦書房,小德子進來禀報,說是袁子信的女婿陶永真過來求見。陶永真一直在宗人府裡埋頭做事,雖為相國府的上門女婿,卻是一直謹慎得很。為官倒是難出差錯。想着陶永真過來,八成就是為了袁子信讨谥号之事,徒元徽倒是立馬将人宣了進來。因是進宮見駕,陶永真并不敢披重孝,還是穿着官服,紅着眼圈便進來的。&ldo;臣陶永真參見皇上!&rdo;徒元徽瞧着他一臉的哀痛,倒是頗有些感動,覺得這小子雖是女婿,倒還挺有孝心,&ldo;平身吧!永真,來求見朕,可是有何事要說?&rdo;&ldo;回皇上,下臣……嶽母袁趙氏,在嶽父大人過世後不久,便投缳自盡,以身相殉了!&rdo;陶永真忍着悲痛道,這會子袁府已然大亂,一夜之間便沒了兩條性命,這擱誰家能受得住,如今他妻子已昏了好幾回。&ldo;什麼?&rdo;徒元徽微驚,&ldo;你嶽母為何要……&rdo;陶永真抹了抹眼中的淚,&ldo;他們夫妻三十載,互敬互愛,舉案齊眉,如今家嶽父一走,家嶽母受了不打擊,一時想不開……&rdo;&ldo;節哀!&rdo;徒元徽一時直歎氣,&ldo;如今一門雙喪,也是大不幸,永真,你嶽父為國為民,嘔心瀝血,如此能臣,朕自會給他一個交待,至于你那嶽母大人,雖生前曾有過失,不過到底是一位忠誠節烈的,回去候旨吧!&rdo;&ldo;臣,謝主隆恩!&rdo;陶永真達到目的,便抹着淚退了下去。袁子信的喪事果然辦得隆重,徒元徽給了按例嘉獎了下,并沒有給谥号,大家心知肚明,袁相國果然不得聖心了。這原因還是因為皇後,當下,朝中人也再也不敢對那位出身有暇的皇後有任何異議了。倒是,袁夫人以身殉夫,徒元徽還是準了她以平妻入葬。堂堂相國袁子信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雖是匆忙,卻也該塵埃落定了,卻不想,袁子信這一死,竟引起了風波不斷。說來自袁子信死後,衆人忙着給他夫妻二人辦喪事,倒不免忽略了這府裡還有一位主母賈元春。大概覺出了自己身份尴尬,剛開頭之時,賈元春還勉強在靈堂待上一會,到後來,便幹脆對外稱悲傷過度,再不肯見人了。袁小姐突遇父母雙亡,心中自是悲痛不已,為了袁子信兩口子的死後哀榮,她也顧不得管别的,隻想着将喪禮辦風光,所以也沒空在意那個賈元春,隻是等忙定規了,再想想父母之喪,袁小姐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而最不對勁的,便是那個賈元春。原本來說,如今賈元春已是袁府輩份最高的女人,自然輪不到袁小姐這做晚輩的說三道四,然而,賈元春這&ldo;袁夫人&rdo;在袁子信死後的表現實在讓人不好說,少不得袁小姐也對賈元春更不待見。就拿給袁子信兩口子辦喪事來說,賈元春号稱大家出身,理當知道這種時候該如何行事,誰料她竟一點不顧禮節,有人來吊唁,家眷們要哭喪,衆人嚎成一團,倒唯有這一位,一臉的冷冰冰,弄得客人皆尴尬得很。還有一回,有仆婦偷偷來跟袁小姐禀報,說賈元春外頭穿着喪服,裡面卻着了一條鮮綠鮮綠的裙子,平常瞧不出來,有風吹撩起時,便能看個正着。這雖是細節,袁小姐先時顧不上計較,隻到最後所有事忙完了,便開始越想越不對。袁子信暴病而亡這事上,有一點極關鍵的,那便是,袁子信是在東院賈元春的c黃上發的病,并且死在了那張c黃上。而等袁府上下都被驚動跑來東院,賈元春當時是衣飾整齊地站在c黃邊,很是不慌不忙地等着衆人,而那會子,袁子信正口吐着白沫,全身污糟得很,也不見賈元春替他周應,反倒是袁夫人哭得在忙活。後來袁夫人實在氣得不行了,回身給賈元春一個巴掌,倒是她雖未還手,臉上卻是露出了冷笑。太醫院的太醫過來時,頭一句話便是問袁子信何時發的病,賈元春站在簾後,支吾半天說不出來,隻說她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袁子信不對,随後便喊了人。袁小姐先時也瞧不出什麼端倪,倒是她的貼身仆婦嘀咕了一聲,說哪有這種女人,丈夫病了,還有心思塗脂抹粉,袁小姐還真打量了她一眼,仆婦說得果然沒錯。到後來太醫院的太醫前來吊唁袁子信,曾和陶永真提過,袁子信的病是生生給耽誤了,按他的經驗,袁子信至少在太醫們趕到袁府前一個多辰就發病了,而從宮裡到袁府的腳程,連兩刻鐘都不要,若能早些來尋他們,人未必沒有救。陶永真免不得對袁小姐表達了自己的迷惑,賈元春就真能睡得這麼死,連旁邊袁子信出了事都不知道?賈元春在袁子信死後,等閑不在衆人面前露臉,可謂是深居簡出,即便偶爾出門,按照她的仆婦禀報給袁小姐的,說這位新寡之人也隻去京郊水月庵禮佛參禅,便是連賈府都不曾踏足。如今袁小姐對賈元春有諸多不信任,甚至越看越覺得,父親袁子信之死與這女子有莫大關系,隻是卻苦無證據。這日,袁小姐和陶永真正好得空,便去袁子信的書房收拾他的遺物,結果在一大堆信函中,發現了一封來自賈府賈赦的信,這人是賈元春的伯父,竟會給自己父親寫信,不由袁小姐不生出好奇。打開信來瞧後,袁小姐才知道,榮國公賈赦因為牽扯到一樁抄家滅門案中,正被吏部在查辦,一時做賊心虛,便給袁子信寫信求救,請他瞧在兩家是姻親的份上,務必替自己在刑部面前轉圜。而信的旁邊空白處,是袁子信滿滿的批注,原來袁子信竟是知道來龍去脈的,那賈赦為了搶一個叫石呆子的人手中古扇,與人勾結,誣賴說這石呆子拖欠官銀,将他拘押大牢,還抄沒了家産,幾乎将人弄得家破人亡。袁子信在批注中說,賈赦知道有人開始查他,便急着向自己求救,可見是實有其事,表示一定要提醒林文烨,不枉不縱,務必嚴查到底,以還苦主清白,讓百姓不再受這等冤屈。再看落款時間,竟是袁子信發病的當晚,這麼一想,袁小姐和陶永真便覺得猜出了大概,一定是賈元春得知袁子信不肯幫賈府脫罪,這才心生怨恨,竟是看着袁子信犯了病卻袖手旁觀,才緻袁子信老倆口雙雙而亡。袁小姐大恸,發誓一定要為爹娘讨還個公道,陶永真也是氣憤,幹脆将袁子信的信折好,直接去尋林文烨了。這會子袁小姐已坐不住,跑到東院去尋賈元春算賬。隻是到了那兒,才聽到說賈元春又去了水月庵,袁小姐不由冷笑,以前也沒聽說賈元春信佛,如何做了寡婦倒信起來,可不是心裡有鬼,想找菩薩給度一度。待袁小姐準備返身離開,人還沒踏出院子,賈元春卻從外頭回來了。袁小姐冷眼打量着賈元春,賈元春也是不卑不亢地回望着她,兩人對視良久,賈元春開口問道:&ldo;不知袁小姐有何貴幹?&rdo;&ldo;我父親當日發病,你是真一無所知,還是有意……&rdo;袁小姐直截了當地問道。&ldo;你什麼意思?&rdo;賈元春有些怒了,頓覺自己竟如人犯受審一般,&ldo;袁小姐,别忘了,如今我才是這袁府主母,不過是看在你乃袁子信女兒的份上,才容你夫妻還住在這兒,隻是你該當知道本分,這般胡言亂語便罷了,東院竟是你能不請自來的地方嗎?&rdo;&ldo;無出之人,竟還敢妄稱袁府主母?&rdo;袁小姐冷笑道:&ldo;賈元春,你摸摸自己良心,我父親何曾對不住你了,竟要被你這般算計了性命。&rdo;賈元春厲聲道:&ldo;放肆,你竟敢血口噴人,當日之事,大家皆看在眼裡,你還待怎樣?&rdo;袁小姐望着賈元春的眼睛,&ldo;聽着,這事不會了的。&rdo;說罷轉身而去。挺直腰闆站在院子裡,賈元春頭也不回地等着袁小姐的腳步聲消失,這才回了自己屋。跟在後頭進來的丫環抱琴打發了仆婦們,走到賈元春旁邊問,&ldo;姑娘,難道她真知道什麼了?&rdo;賈元春冷笑,&ldo;随便,那袁子信就是自己死的,與我何幹?&rdo;&ldo;這袁府真是待不得了,&rdo;抱琴歎道:&ldo;姑娘您幾時準備出家?&rdo;&ldo;等出了七,今日太太不是在水月庵說了嗎,林姑父已答應替我請旨,&rdo;賈元春扔掉頭上戴的木簪,&ldo;等到了水月庵,再不用受人白眼。&rdo;是的,賈元春已然打定了主意,在水月庵忍上幾年,她便離這京城遠遠的,或金陵、或海雲城,過自己的日子去,什麼賈府、袁府,再與她無半點幹系,這一回,她要好好尋一個真心對她的男人。李興成的夫人今日一早遞牌子求見馮玉兒,等見了面一說,竟是袁小姐有冤情,要請娘娘給她做主。等接過袁小姐的手書,馮玉兒皺着眉頭瞧了半天,道:&ldo;袁家可有确鑿證據?茲事體大,若鬧出來後竟是查無實據,損的便是袁子信的名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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