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白氏是賈代善一個禁忌的話題,隻今日,他能主動提及,賈敦免不得吃了一驚。&ldo;算了,反正為父也要走了,今日便同你說說前塵往事。&rdo;賈代善瞧了瞧女兒,覺得她肖似自己更多,反不如外孫女馮大姐兒,竟活脫脫一個小白氏。猶豫了片刻,賈敦終于鼓起勇氣問道:&ldo;我娘到底如何過世的?&rdo;賈代善唉了一聲,轉頭瞧瞧窗外,好半天才回過頭,倒像是在同自己嘀咕,&ldo;再不說,便沒人知道明月公主了。&rdo;賈代善長歎一聲:&ldo;當年百玉國兵敗,你母親身為長公主,随着百玉國主的首級被帶了回來,我與她便是因此相識,後來……便在了一起。&rdo;&ldo;不瞞您了,幼時便曾有人告訴過女兒此事,不過,那人提到,娘是死于非命?&rdo;賈代善眼睛閃了閃,最後終于透露一點:&ldo;白氏是犯了宮中貴人的忌諱,你祖父為保阖家平安,這才……&rdo;&ldo;您的意思,我娘是被祖父所殺?&rdo;賈敦問道。&ldo;此事已然久遠,又是長輩們的私隐,你便不要再問了。&rdo;賈代善覺得,除去自己,當年之人皆已做古,再糾結往事,着實沒有必要,如今就讓他擔下所有罪孽,大不了入那黃泉之後,再尋到明月公主,同她親口告個罪。見賈代善欲言又止,賈敦自是不敢再問了,正想着起身告辭,賈代善猛不丁道:&ldo;你娘長得真美,阿玫,大姐兒與她幾乎一模一樣,想是你母親的好處,竟全給了你女兒。&rdo;東宮寝殿裡,馮玉兒站在西洋穿衣鏡前,問身後的賈敦:&ldo;娘對外祖母沒有一點印象嗎?&rdo;賈敦搖了搖頭,&ldo;那時候我還小,你外祖母也沒有留下什麼畫像,不過照你外祖父的說法,你和她像得很,我也能猜出幾分她的模樣了。&rdo;對着鏡中的自己笑了笑,馮玉兒心歎,如此花容月貌,看來是拜了身為公主的外祖母所賜,她借了這般嬌色。還有賈代善說和宮中貴人有關。馮玉兒皺起了眉頭,難道那老皇帝曾經藏過外祖母的姐姐妹妹們?不對,年齡不對。算算,她外祖母應當比老皇帝大十九歲。而十九年後老皇帝出生,百玉國的老皇帝也滅國死了四五年了。更何況,親姐妹不同母哪有會那麼相似的,突然,馮玉兒想到一件事!她從甄貴妃宮裡聽說了一次百玉國狸貓換太子的事情。莫不是宮中的貴人就是那位被換走的民間公主?這位公主陰錯陽差地進了宮成了貴人?這位貴人然後恨自己被生母麗妃所抛棄,所以厭惡她的外祖母?賈家然後殺了外祖母?不對,若是這位貴人示意,那麼賈敦也活不下來,頂多是賈家自作主張,而那位貴人不聞不問而已。推己及人,馮玉兒若是這位被抛棄的貴人,對于從來沒見過面的姐妹,也難有什麼感情。不過,這貴人到要好好查查是誰。貴人按照年齡,應當不是弘聖帝的後宮,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是文帝後宮。就是不知道弘聖帝戀着哪一位庶母了,果然是個大秘密。※※※沒過幾日,賈代善便殁了,榮國府舉喪,自又是一番死後哀榮,弘聖帝對賈代善一生忠勇贊許有加,特意給谥了号,以示安慰。出殡當日,沿途有不少達官貴人前來路祭,以示對老國公的尊敬,自然,東宮的祭棚排在最頭裡,徒元徽被弘聖帝派來,也不得不早早等在祭棚外,親自為老榮國公送行。另一個祭棚外,徒元晔遠遠地瞧着一副肅穆表情的徒元徽,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沒想到都被弘聖帝逼成這樣了,徒元徽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徒元晔不免要表示佩服。如今徒元徽落敗幾成定局,風頭正盛的是他徒元晔,隻是徒元晔并非無知之輩,不至于被眼前的繁華似錦沖昏了頭腦,反而心中生起了警惕。弘聖帝厭惡徒元徽,以徒元晔的觀察,不過是因為老頭子日漸衰弱,而太子正值壯年,在朝中還頗受擁戴,這才招緻弘聖帝的猜疑。古往今來的帝王家,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隻弘聖帝反應如此強烈,倒是很出乎徒元晔意料,覺得弘聖帝未免憂思太過。而作為如今最被弘聖帝倚重的皇子,徒元晔對弘聖帝這種&ldo;打壓一個、捧起一個&rdo;的作态很是不屑,甚至懷疑他居心叵測,不過是拿自己當靶子使,徒元晔不相信,弘聖帝在幹掉徒元徽後,會馬上扶持另外一位同樣正值壯年,并且會給他帶來威脅的太子。隻如今徒元晔也在摸着石頭過河,對所有一切,皆不敢掉以輕心。比如,徒元徽雖已現頹勢,卻并不代表他會就此一蹶不振,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能反咬人一下子,徒元晔當然不會聽之任之,該防的還得防着,該抓的小辮子,絕對不能放。至于弘聖帝那頭,他自然還得虛與委蛇,不過态度要更謙卑,一言一行必須更低調,或者偶爾再出一些錯漏和笑話,以期減少弘聖帝對自己的防備。當然,還有那些隐形或者潛在的敵人,徒元晔也早已布好了眼線,比如,徒元升之流。川南提督徒元升終于完成今年例行的巡防回到了渝州,少不得當地官員要為提督大人接風洗塵,大家舉杯痛飲,好酒的徒元升絕不會裝慫,最後差點趴到了桌下。在渝州給他當屬官的王子勝帶着随從扶了徒元升回屋,一進到屋裡,徒元升立時便吐了,大家夥一通忙亂,好一會,這才把徒元升侍候到了c黃上。待喂過徒元升喝完醒酒湯,王子勝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準備帶随從們出去。剛一轉頭,王子勝卻發現,徒元升屋裡好像多了些什麼,再一仔細看看,原來是牆上多了一副工筆美人圖。王子勝愛美人,自然也喜歡欣賞美人,不免湊上前瞧了兩眼,見畫中人戴着鳳冠,一身霞帔,正襟危坐,神情端莊,倒極似本朝的宮廷畫像筆法,再一瞧上頭一排字‐‐明月長公主殿下坐像,王子勝便明白了,這必是從百玉國舊地淘來的,上頭這位,想必是當年百玉國的貴人。等他出到屋外,王子勝腦子裡靈光閃了一下,竟覺得畫中人的眉目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不過一轉眼,王子勝便把這事兒給忘了。徒元升酒醉醒來,自是明白昨日喝多了,必然又是王子勝幾個給扶回的屋,少不得覺着自己老這麼失态,倒讓下面人看了笑話。聽到說徒元升在傳自己,王子勝立馬跑到書齋,招呼道:&ldo;三爺這一個多月辛苦,怎得剛一回來,便又要忙起來?&rdo;&ldo;皇上下旨,要本王盡快回京,本王得趕緊收拾着,&rdo;徒元升笑道:&ldo;找你來,是蒙皇上恩典,允了母妃一副金絲楠木的壽材,本王這回到下面也不算白跑,倒尋到一副好料,隻是這會子本王得快馬加鞭趕回去,這壽材怕不得随行,幹脆你辛苦跑一趟,把它運回京城,子勝這些年在外頭也辛苦,順便該回一趟家瞧瞧了。&rdo;王子勝大喜,這可是美差一樁,這些年困在蜀中,可不急得長黴,這回他總算能出去透一口氣,而且還是三爺派的官活,又有三爺的士兵保護,安全得緊,回到金陵也不失面子。&ldo;還有兩車東西你也一道帶過去,是本王孝敬宮頭的,&rdo;徒元升沉吟片刻,&ldo;别忘了我屋裡還有一副畫像,是專送給東宮的,你待會兒到我屋取了,一塊帶回去。&rdo;&ldo;可是那《明月公主坐像》?&rdo;王子勝笑問。&ldo;想是你瞧見了,&rdo;徒元升點點頭:&ldo;說來也巧,本王無事去瞧百玉國那舊宮殿,遇着他們一個說是當年權貴的後人,那人也是好酒的,沒幾日便同本王成了朋友,後來他拿了這好東西給我瞧,說是祖上留下來,當年宮破之時拾回去的,見本王喜歡,便塞了過來。&rdo;&ldo;這位明月公主活到如今,也該七老八十了,&rdo;王子勝想了想,&ldo;這會子面皮可都得打皺了,不過瞧這畫,年輕時倒稱得上國色天香……三爺,我就覺着畫上人眼熟……&rdo;&ldo;你見過?&rdo;徒元晔慢悠悠地問。王子勝一想,這時候終于想到了,說道:&ldo;約莫七八年了,對,就是秦淮河上的清倌馮玉兒,被兄長送給了太子爺,沒想到她還是挺有福氣,和一位小國公主長得這麼像,聽聞亡國公主充入教坊,說不得,還是這位公主的後人。&rdo;徒元晔眯了眯眼睛,拉過王子勝:&ldo;馮玉兒?太子爺?&rdo;王子勝越想越肯定了,見三爺很有興趣,便将過去的事一古老的說出來。後面還可惜一句,馮玉兒國色天香卻是紅顔薄命,被錢夫人折騰得死了。徒元升這時完全了悟,他之前就懷疑太子和馮婉瑜認識,現在……倒是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麼一個癡情人,而且還有這樣的膽子!難怪馮婉瑜隻喜歡太子。&ldo;三爺,為何送去東宮,難道是你也知道這馮玉兒?&rdo;徒元升突然笑了,說道:&ldo;自然是知道的,本王也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山賊盯着不放了。&rdo;王子勝傻傻地問:&ldo;為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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