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看着林斯年的黑鬥篷。
這時候,金光門下的守城官員守正被帶到,守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拱手詢問:“敢問林公,您今夜是否給守城樓的弟兄們都贈了一碗熱酒?”
林承與皇帝對望一眼。
林承冷冷地看眼林斯年,慢慢說道:“本閣今夜一直與陛下在一起,并沒有贈酒。”
守正道:“但是臣等在城樓下收到了林公的賜酒。有一段時間,弟兄們在分酒、喝酒。如果有人在馬廄上方草棚觀察形勢而不被我等發現,隻能是那段時間。”
林斯年大咧咧道:“我替我爹給你們送酒,讓萬民同樂,這不是什麼大事吧?”
這不是大事,甚至不值一提,甚至若無人察覺其中意義,事後也不過是歌頌宰相的仁慈。
事到如今,懷疑的目光都落到了林斯年身上。
林斯年駭笑着問徐清圓:“你怎麼不說是那個歹人提前踩點?他也是一身黑鬥篷。”
徐清圓道:“這也有可能。但是很少有人随身帶着糖人。礙于林郎君和阿雲都是男子的身份,大幾率都不會喜歡糖人這樣的零嘴,我便大膽猜,糖人應當是給一名女子的。”
林斯年:“那又如何?你難道還能将城中所有捏糖人的手藝人都請來,認出這是誰捏的糖人嗎?”
他手指着托盤上已經融化了一半的、沾着稻草的糖人,兇而冷的目光盯緊徐清圓。
徐清圓道:“我自然不能去找城中所有捏糖人的手藝人辨别糖人是誰家的,因為恐怕手藝人自己都分不出。但是當我看到糖人,當我意識到這是男子買給女子時,當我意識到這個男子穿着黑鬥篷時,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與晏郎君在河邊散步時,曾遇到一個披着鬥篷的男子與我們擦肩而過。那個鬥篷男子如果就是馬廄上的那名男子,那麼他買糖人的地方,一定與我和晏郎君當時所在的地方不遠。
“于是接下來,我便回去了那個地方,沿着當時鬥篷人離開的路去找。我果真找到了一個捏糖人的老媽媽。”
林承道:“帶證人上來。”
捏糖人的老媽媽被帶上來,茫然害怕地登堂便跪。林斯年眸子輕輕一縮,見徐清圓輕聲細語地去寬慰那老媽媽,又擡頭與衆人說:
“這位老媽媽告訴我,有一個男子去買過糖人,買的是一對男女糖人。但是還沒有等她捏完,男人似乎反悔了,抓走一個捏好的糖人急匆匆走了,剩下的那個卻不肯要。
“老媽媽,你看一看,你說的男子,是不是他?”
這位頭發斑白、全身瑟瑟、不敢見官的老妪擡起頭,與林斯年目光對上。她一瞬間想起了這個男人當時盯着糖人的幽若目光,男人不耐煩的神色——
她叫起來:“對,是他!正是他!”
林斯年冷聲:“這又說明什麼?我不能随便亂走嗎?這長安城,也沒禁止我買糖人,沒禁止我去城樓下晃一圈吧。”
徐清圓說話不緊不慢:“這些當然不能完全為郎君定罪。隻是我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林斯年冰涼的目光中帶着絲怒,他一字一句:“你突然想起來的事,未免太多了。”
徐清圓蒼白着臉向後退了一步,晏傾身子輕輕移了一下,擋住了林斯年的目光。晏傾回頭,看徐清圓一眼,微微颔首。
徐清圓重新定神,語氣卻因懼怕而有些亂了:“是我們還在積善寺時,在梁園案水落石出後,我曾見過梁園案的主兇梁郎君一次。梁郎君告訴我,林郎君誘拐馮娘子私奔。”
林斯年聲音溫柔下來:“哦,死人也來指控我嗎?”
徐清圓擡頭,從晏傾身後步出。她畏懼林斯年而不敢與他直面,她走到了堂中離他最遠的東角,才鼓起勇氣直視他:
“不。我沒有證據,隻憑梁郎君的一句話,自然無法給你定罪。我提起那事,隻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林郎君你是有可能認識我們這一次的歹徒阿雲的。
“積善寺中,大家都見過面。你完全有可能認識阿雲,之後和阿雲合作,做下此事。”
林斯年要反駁,晏傾不冷不熱道:“在積善寺之事結束後,我将對阿雲的緝捕文書,從普通升為了‘天字第一号’。這樣的追捕遍布長安,我們卻找不到阿雲。隻能說阿雲躲在了我們不可能搜捕的地方。
“若阿雲與林郎君在積善寺相識,若林郎君幫阿雲躲在宰相府中。我們找不到阿雲,便理所應當了。”
堂上燈燭火光遊曳,皇帝陛下閉着眼睛聆聽。
他聽到下方百姓恍然大悟的聲音,也聽到自己身旁老友林承加重了的呼吸、忍耐着的氣息。
安靜、肅殺,彌漫在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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