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的戰意下,羅殊羽再次使出了青冥行雨。潘凱在逃竄途中被困住,又被易碧琳的“目視橫流”凍結而亡。來刺殺羅殊羽的兩位刺客,都亡命于此。
可是,羅殊羽的危機仍然沒有解除。汐神相奚覺光面朝牆壁,默默站立着。羅殊羽望着他的背影,不敢輕舉妄動。
良久,奚覺光開口道:“天龍門主,你知不知道海神門和貴派是水火不容的仇敵?”
“十三門之中,還不曾聽說過有誰是盟友。”
“那剛才大好機會,你為何不索性除掉我?”
“我……”
羅殊羽啞口無言。他修行至今,還不曾殺過一人。
天龍門主的身份一暴露,修境第三階摘星境的高手奚覺光就成了潘凱之上的最大威脅。
可是當奚覺光背對着他,電光火石之間,他能感覺到真正的敵人隻有潘凱。
奚覺光閉起眼,冷笑道:“想不到海、天兩大門派的新任門主,都是沒長大的小毛孩。難道這天下……真的要交給地藏門了嗎?”
羅殊羽握緊雲锷傘的傘柄,不敢說話。
奚覺光轉過身,忽然一劍斬來。海之修氣銳不可當,羅殊羽急忙調動雲之修氣,打出那黑色屏障。
奚覺光的一劍,隻在堅固的屏障上打出一道凹痕。
他将重劍随手抛到地上:“居然用雲之修氣打防守,真是驚人的修氣儲備啊……這一招叫什麼?”
“啊?”羅殊羽一愣,他還從來沒有想過招式的名字,躊躇片刻,“破曉……不,碧雲長歌。”
“碧?”奚覺光一皺眉,“碧雲啊……你好盞鬼。”
羅殊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雲之修氣本是烏雲。
奚覺光又問道:“你怎麼同時掌握着兩種修氣?這是誰教你的?”
羅殊羽不敢告訴他西廬雨神指導自己掌握霧之修氣的事,也不敢告訴他自己其實還不知道怎地能夠使用雷之修氣,隻好随口搪塞道:“霧之修氣,是前任逸鶴門奇松使者、萬濤亭主人萬松傳授我的。我原是他的第十位門徒,可是……如你所見。”
羅殊羽坐在床邊,回望皎潔的月色,不禁悲從中來——曾經對自己極盡關懷的仙術天才萬松,從此以後再也不是他的師父,而要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了。
“你真是仙家千載難尋的天才。”奚覺光贊歎道,“隻可惜你并不是海神門人。”
羅殊羽沉默片刻,道:“這都是小問題,濕濕碎啦。等我一統天下仙家,十三門之間将再無紛争!”
“切……小朋友是這樣的。”奚覺光伸了一個懶腰,穿上白襯衫和西裝外套,又戴上墨鏡,“自五大明王封印魔神恩荼以來,實現過‘一統天下仙家’的隻有兩人。你真的有這份自信嗎?”
羅殊羽并沒有作出回答。一個半月以來的原地踏步,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修行的殘酷。
“怎麼,怕了?”奚覺光搖搖頭,“傷養好了吧?回去吧。繼續留在這裡,大家都不方便。你家在哪?”
“你……要放我走?”羅殊羽有些詫異,苦笑着,“我已經沒有家了。”
“哦?沒有家了?”
“以前住的地方被萬松燒了,現在住的地方是萬松的萬濤亭。”
“那你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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