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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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院子迂迂回回，從窗格裡能看見院内的場景，跳出院落，白牆黑瓦一重又一重，阻隔了視線。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這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座院落裡，這個人人都說溫婉柔情的小地方。她看不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模樣，不知道戰火紛飛的地方有多少濃墨重彩的悲傷，但她能看到，守在那裡的年輕人，眼裡若有光。祝清晨接到姜瑜來電時，心跳一滞，久久沒有接起電話。母女之間似乎終歸有一根割舍不斷的紐帶，不用言明，她已猜出母親來電的意圖。忐忑不安地接起，她叫了一聲媽。姜瑜很簡短地問她：&ldo;什麼時候回家？&rdo;春節離家，如今已是六月初。祝清晨自知也該回去了，今後要留在哪裡，做什麼，都該好好與姜瑜說清楚。osaic兩月前已向她抛出橄榄枝，留她做專職攝影師，可以長時間做戰地專題，拍攝巴以地區、阿拉伯地區的人文風光。她應下了，這事也總該回國去簽署合同。頓了頓，祝清晨說：&ldo;六月底吧，最遲七月初，我會回來的。&rdo;姜瑜&ldo;嗯&rdo;了一聲，停頓幾秒，輕聲說：&ldo;小薛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也回來見一面吧。&rdo;&ldo;……&rdo;祝清晨陡然間呼吸止住，不知該說些什麼。姜瑜又說：&ldo;要真是沒時間，那就等年底放假吧。這面，遲早也得見見。去年他來時，也沒能好好說幾句話，如今你們要确定關系，他職業又特殊，不管你們将來計劃如何，總要回來和家人交代清楚吧。&rdo;&ldo;……你不反對？&rdo;她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姜瑜慢慢地歎了口氣，像是耗盡了半生力氣，擡頭時，半輩子光陰已去。她看着窗外的日光，輕聲說：&ldo;清晨，你是我女兒，骨子裡和我一樣倔。隻是我這輩子，太失敗了，我追求的，反對的，渴望的，厭惡的，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了。&rdo;&ldo;……&rdo;&ldo;我不知道你選擇的人會不會讓你也一場空，可我已經失敗了，失敗的人，沒有資格來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rdo;說着，她又笑了。&ldo;可我看着，小薛挺可靠的。要是我再年輕二十來歲，估計也沒祝山海什麼事兒了，我也會喜歡上這樣的人。&rdo;這是她頭一回笑着提起祝山海的名字，恨也好，怨也罷，意難平，終須平。過往一切，今日如雲消霧散。祝清晨站在以色列的夜晚，低頭是小巷裡的人頭攢動，擡首是遠處的古城燈火輝煌……熱淚陡然間湧上眼眶。過往二十年，受過的委屈不曾讓她哭，肩上的重擔不曾壓垮她。沒想到今日母親的一番話，平鋪直叙，卻讓她忽然有了想哭的沖動。她哽咽着叫了聲媽，姜瑜笑着應下。可到頭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說謝謝？她說不出口。一隻憑空而來的手覆在她肩頭，薛定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沉默着将她攬入懷裡，嘴唇輕輕地碰了下她的眉頭。祝清晨擡首，看着薛定唇角笑意缱绻，神色溫柔。忽然間心就安定下來。她說：&ldo;我會早點回來的，媽。&rdo;再看男人一眼，笑意湧上眼眶，&ldo;帶着他一起。&rdo;帶着我愛的人。回到江南小鎮，回到愛我的人身邊。此後相知，相守，不論在柔情似水的小城裡，還是在大雪紛飛的胡同中，又或是，終身守護在日光充沛的黃土地上。作者有話要說：結局是我斟酌已久的，卻并不是這章。掙紮兩個月，始終遊移不定究竟該不該把我想好的那個結局寫出來，寫這篇文的初衷是為了那個結局，但寫的過程裡見證兩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卻又舍不得寫出那個結局。如果你們願意停在這裡，那麼這就是兩人的幸福結局。如果你們願意分享我理想中的那個尾聲，那麼在本文最後，可以選擇性閱讀。不管有沒有那個結局，童小姐和喬恺的番外都會一樣歡樂進行，接下來先寫番外，再放最後的選擇性閱讀結局。明天見，童小姐和喬恺小哥。。以及，下一篇小甜餅《偷走他的心》，七月底，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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