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書會覺得,再這麼來幾回,他定會分不清真與幻。
事情似乎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他到底該如何脫離這裡?
他撕下衣擺的一塊布,緊緊蒙住口鼻,他還不知道幻覺與方才的異香是否有關系,倘若有,那塊布也能為他濾去些許。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這裡的“主人”方才三番兩次地讓他産生幻覺,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
可這個“主人”為什麼不在他們行進途中動手?明明讓人喪生在那些兇險的難關更容易些。
是力所不逮?還是這裡不止有一個“主人”?
姚書會想不明白。
他已經搜尋了這個數尺見方的“房間”,并沒有任何收獲,他決定按照原來所想,在這方寸間把七情中剩下的“驚”和“憂”再體驗一次。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每一個難關皆生機與危機并存,方才那條不知是真是幻的蛇,不會是想讓他感到驚吓吧?
罷了,多想無用。姚書會保持随時警戒的同時,很快進入了回憶。
回憶結束,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姚書會頹喪地癱在牆上,決定吃些東西來支開向他侵襲而來的絕望感。
就在他啃着味如嚼蠟的幹糧時,一陣極弱的風略過他頰邊,令他為之一振——有風就足以說明這裡不隻有他掉下來那一個出口。
他期盼着能再吹來一陣風,他好判斷風來的方向。
可天不遂人願,姚書會直到吃完了這一餐也沒等到。
他仔細回憶了方才風的來向,往那個方向爬去——這裡高度很低,他甚至不能直起身行走,匍匐前進比彎着腰走路節省體力。
終于,他在地上摸到了一個凸起的石紐。
姚書會意識到,那可能是一個機關。
摁下它,無非有兩種可能,要麼開啟出口,要麼他就此葬身。
姚書會咽了咽口水,摁下按鈕對他而言是一場豪賭,或屍骨無存、或打開通天大道。
他決定像在死牢裡相信溫止寒那般,再當一次賭徒;他相信自己的運氣、相信否極泰來的說法。
石鈕被摁下,“咯吱咯吱”石頭互相摩擦的聲音傳來,姚書會面前的石門被一點點打開,柔和的燭光傾瀉而下,為他鍍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金光。
前方是望不到盡頭的漢白玉台階,但久違的光仿佛母親溫柔的手,給予他無窮的力量。他堅信,這裡終有盡頭,他會平安出去的。
姚書會踏上了台階,此處牆壁上每隔一丈遠就有一盞點亮的長明燈,兩側的長明燈交錯設置,既節省了材料,又讓人能看清腳下的每一步路。
隻是楓亭畢竟亡國有些日子了,添油維護的人早已随着楓亭的覆滅放棄了這裡。燈油大多已經見底,好些早已油盡燈枯,隻剩一個被熏得漆黑的精緻琉璃外殼。
姚書會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化身楓亭的遺民,看着王朝衰敗、更叠,卻隻能在現實的挾持下如飄蓬般轉徙。
在時代的更叠與變遷中,每個人都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一頁薄薄的史書,是許多人的一生。
嬴雁風固然給了楓亭黎民更好的生活,但故國不在、風俗移易,他們是否偶爾也會有思念、感懷之情湧上心頭?
思緒翻飛間,他終于走完了台階,被眼前的景象所驚駭。
眼前的空間仿造了宮廷大殿的結構,稱它為地宮應當是最恰如其分的。
地宮畫有環繞四壁的精美壁畫,人物栩栩如生,仿佛點睛能語;壁畫上人物穿着的是絲綢,佩戴飾品也鑲嵌了貨真價實的珠寶;除此之外,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香氣,姚書會就算鼻子上蒙着布也嗅出這是價值連城的燃料“帕托”。
整個地宮富麗堂皇的程度堪比藏嬌的金屋,就算說這個地宮便是寶藏本身也不為過。
這已經足夠令人啧啧稱奇了,但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如此金碧輝煌的地方竟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多具屍體。
那些屍體有新有舊,有的已經成了森森白骨,有的則仿佛剛死去幾日,連表情都還如生前那般生動。這兩類屍體在這些屍體中占的比例并不大,這裡躺着的更多的是幹屍。
這些屍體無一例外,身上都被同一種植物纏滿了——那種植物有着黑色的、光秃秃的枝幹,妖冶的紅花以及錯綜複雜、大部分裸露在外的白色根莖。
黑白紅三種顔色放在一起,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
那些纏住白骨的樹枝早已枯萎,姚書會伸手一碰,樹枝不堪一擊地斷成了許多截,簌簌落在了地上。
而那些幹屍上則開滿了妖邪的花,它們以屍體為紮根之所,仿佛血肉便是它們的養分,一朵朵鮮妍明媚地傲立枝頭,危險而美麗,看起來令人骨寒毛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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