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顆炸彈,炸得六班同學們四處奔走相告:“二班的也不參賽了!”“誰說的?”“柳磬笙說的。給她那麼一說,程卉肯定不想參賽了。”“被她那麼一說,連我都不想參賽了!”……
吳惇信站在六班教室外,看着這一切,心裡一陣陣地迷亂。他看着程卉從六班出來,下意識地問她:“你……”程卉就怕他“通知”自己做什麼,趕快打斷他,說:“唉呀!理想!我還沒想好!”吳惇信并不關心她的理想,而隻關心:“這次比賽……”真是什麼不想碰,他就把什麼塞過來。程卉沒好氣地答:“不參加!”說完,趕快跑開了。
吳惇信站着,沒說話。他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姚剛——姚剛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參賽了。但吳惇信還有點想。如果姚剛沒下禁令,他也幹脆不幹了——程卉對柳磬笙,開學第一天的那場比賽的苦,他也吃夠了。姚剛那天還能站出來說幾句話,他吳惇信那天一直在一旁愣着發傻,一句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在他心裡,姚剛比他吳惇信果決得多了。現在,姚剛已經果斷退賽了。按那個想法,他也該跟着退賽或許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是,正因為姚剛在他自己班上禁比賽了,那另一條路在吳惇信的面前也打開了:程卉在比舞的路上不會與柳磬笙相遇了,他不可能看着兩個女孩“我哭”“我哭”地嚷嚷,發傻沒折了。他要考慮的隻是何彬彬。何彬彬看樣子應該是她本人很仰慕程卉和柳磬笙,要買花給程卉、柳磬笙,但是,柳磬笙又一口報出了何彬彬的稱号“現代舞的小先鋒”,應該來頭也不小。而且本來說好了是何彬彬獻花給程卉和柳磬笙的,怎麼到最後又是程卉和柳磬笙去給何彬彬獻花了。她們這裡面的排名究竟是怎麼排的很讓人弄不清楚。聽起來,傳統舞,應該是老牌,最推不倒的。芭蕾,好象如雷貫耳的有名。現代舞,聽起來實力也是強得難扳倒。這三個湊一塊,誰會第一,别……
他忽然想起自己班級剛才就難纏的紛争。到時候萬一比起來,誰勝誰負好象真的難料。他遲疑良久,呐呐地對着眼前空無一人的教室走廊說:“我,随你。”
吳惇信滿心疑慮地回到教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教室裡,馬恒莊、劉宗、林強正在打架。還有三堆拉拉隊在給他們鼓勁加油——
“保衛家鄉!”“把外來人趕走!”“馬恒莊,加油!”“柳磬笙不是我們班的又怎麼樣!她是我們家鄉的!”“家鄉人,就該跳家鄉舞!”“馬恒莊,不怕!全家鄉都在支持你!”……
馬恒莊其實早就不想打了,但是這麼多人在他身後喊這麼熱血的話,他隻好又沖進戰團,亂揮了幾拳。
西北角的那一堆人也在喊:“打敗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芭蕾的厲害!”“劉宗!好樣的!給他們點辣的!”“芭蕾是外來的又怎麼樣!是我們班的!”“一定要平定内亂!”“劉宗你必須赢!赢了我們班才能團結!”“為和平而戰!”……
劉宗,他本來是看見馬恒莊和林強在打架,上來勸架的,沒想到,一勸架就成了“為和平而戰”了。他早想抽身走了,但林強總扯着他,脫不了身,他隻好亂掙亂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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