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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寵妾回鄉(第1頁)

友通期因為乍然的富貴,也是為了填補年節的空虛,便跟梁大人說了想回鄉看望下父母,梁冀倒是沒想到友通期的家人,問道:“家中還有何人”,友通期道:“我離家時候已經很久了,隻記得父母、姊妹,其他人也沒什麼人了”,梁冀叫來寶秋,囑咐她好生看顧好夫人,等回來有賞,寶秋拜謝,梁冀吩咐了幾名侍從,賞了一匣子金餅和珠寶、首飾等,便以今日宮中事務繁忙為由便走了。友通期得到了想要的,也不傷心了,連夜整理行囊,整理好東西,帶着仆人、侍從,駕着三輛馬車啟程了。馬車很是寬敞,兩匹棗紅色的馬駕着輕車,黑色的華蓋罩頂,華蓋垂下四條翡翠綠的飄帶,四周垂着黑色的帷幔,車上還生着火爐,遮擋着車外的風雪,友通期穿着一身交領粉色上衣,白色長褲,朱紅色下裙,披着一件紅色棉袍子,寶秋穿着一身青色交領直裾深衣,陪在一邊,侍衛們都穿着一身黑色直裾深衣,帶着豹皮紋弓韬懸挂在一側,身後背着寶劍,騎着馬,不時回頭看着車馬上的人,層層的帷幔裡是兩個昏昏欲睡的小女娘。友通期想起自己來京師時候的路,坐在牛車上,一路上連口水都喝不上,還算命好被梁家選中送進了宮,沒想到這一生跟梁字掙不脫了。寶秋常年在宮中,很少出宮,倒是比友通期還開心,友通期看她喜愛,便讓侍衛往熱鬧的集市走,兩人帶着侍衛一邊走一邊逛,倒是讓乏味的旅途增色不少。冀州冬雪,片片大如鵝毛,侍衛們怕車陷進雪裡,便找了附近的楓林傳舍,讓夫人休息幾日,等雪停了再走,也讓馬兒都歇一歇,凍傷了馬匹那趕路就危險了。寶秋抱着手爐帶着包袱搬進了天字号傳舍,友通期也是第一次進這麼大的傳舍,侍衛道:“夫人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請折榮酒舍的舞伎來,據說是南方的舞娘調教的,舞姿很是驚豔”,友通期坐在床前,一路上由驚奇到疲憊,感覺身子被車颠得都要散架了,累的隻想好好躺一會兒,寶秋看主子這麼難受隻好說:“明日再去請吧,今日夫人有些累了”,侍衛執手稱是,退了下去。看夫人攤在床上,難受的直哼哼,笑着跪坐在床前:“我給夫人揉揉吧,通通筋骨,再梳洗下”,友通期哼唧了兩聲:“那車輪那麼大,車裡墊了那麼厚的毯子,可是坐久了,還是颠的骨頭疼”,揉了揉腰,翻了個身:“你幫我多揉揉,我不行了”,寶秋從包袱裡拿出了一把青玉小錘,坐在旁邊輕輕捶打了起來,房間裡夥計點的熏香在青銅雀鳥香爐裡随着翅膀袅袅升起,房子裡暖香撲鼻,等床上的人睡了過去,将床幔放了下來,格擋的山鳥屏風移了過來,寶秋才拿出帕子,蘸了水,擦洗了手腳和臉,自己也出門潑了水,梳洗完,回了房間的門邊小榻上歇了。侍衛們也被颠得不行,不過想到明日的歌舞,幾個人笑得倒是開懷,讓夥計打了水,梳洗好,換了衣裳,也都早早睡下了。

此次年節,折榮酒舍排舞的單子都排到中元節了,冷不丁被貴人相請,吳掌櫃看到了梁府的名帖,忙吩咐下去,讓酒舍裡的舞伎都出動了,告誡此次宴會疏忽不得,如有冒犯立即發賣到莊子裡。舞娘們伺候了太多的貴人,此時倒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将最近編排好的《月神舞》、《鳳求凰》、《越人歌》等樂舞表演都重新練了起來,等明日收拾停當,掌櫃親自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楓林傳舍,畢竟不在自家的酒舍,很多東西施展不開,樂舞的表演也不僅僅是人和樂器,還需要屏風、布景等,都需要長年的累積,吳掌櫃怕出了差池,親自帶着人去了,廚子們也借了傳舍的鍋台,做了幾桌拿手的菜色和糕點,帶了幾壇梨花醉的清酒,就連扮上的男伎人都是挑的拔尖的樣貌的。傳話的貴人是要去并州,這幾壇子梨花醉是關外換來的酒,倒是能應個景,伎人們手持酒匙跪坐在貴人席子旁,給夫人和侍衛們斟酒,寶秋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吃嘗了一口就被辣的吐舌頭,友通期倒是能喝上一壺,侍衛們看着嬌嬌弱弱的小娘子,喝起這凜冽的梨花醉竟然一口悶了,也是被驚到了,端着手上的青玉杯,晃了許久,還以為是其他甜酒,直到那舞伎從那酒壇裡又盛了一壺,侍衛們才回過神來,更是吃驚,倒是不敢小瞧了這個柔弱的妾室了。領頭的舞娘叫杜蘅,是折榮酒舍舞技最為出色的女子,一曲折腰舞惹的四座皆驚,此時她穿着一身青白色的留仙裙,衣裳上繡着大片的芙蓉花暗紋,長袖一丈多長,在身側回旋,起落,似煙霧缭繞,扮演的正是月神---嫦娥,高聳入雲的發髻在旋轉中散落了幾絲碎發,蒙着獠牙面具的男子----逄蒙,怔忡(zhēngchōng)的看着女子,露出了桀桀的詭異笑聲,隻見神女墜落,被繩索捆住,如落入漁網的魚兒。嫦娥無法,悲傷地拿出一顆晶瑩的丹藥,瞥了一下遠方,随着淚水,咽了下去。隻見繩索松脫,神女旋轉飛升,不遠處傳來了男子的呼喊:“嫦娥,等我”,嫦娥落下了淚水,扭頭,狂奔而去,随着長巾飄落,大片的燈光亮起,一扇圓月造型的绨素屏風推了出來,隻見美人倚在一邊,低聲唱着家鄉的小曲,悠悠的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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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jiǎn)。

憂艱常早至,歡會常苦晚。

念當奉時役,去爾日遙遠。

遣車迎子還,空往複空返。

省書情凄怆,臨食不能飯。

獨坐空房中,誰與相勸勉?

長夜不能眠,伏枕獨輾轉。

憂來如循環,匪席不可卷。

------贈婦詩

(屯蹇(jiǎn):《周易》上的兩卦名,都是表示艱難不順之意。故人們通常即用此語以指艱難阻滞。)

仿佛是仙人的孤冷和無奈,清麗的嗓音和絲竹聲聲映襯着,隻見熱鬧的舞台隻剩下一個身披羽帶、滿臉愁容的美人和一扇孤月的屏風,台子上還有一盞蟾蜍青銅燈,緩緩散着青煙,罩着燈火幽幽。一曲罷,友通期淚濕錦帕,寶秋看着也是紅了眼眶,便将手邊的成串的銅錢托盤遞了過來,友通期點了點頭,寶秋喊道:“夫人說賞!”,吳掌櫃忙上前謝賞,拿了那一盤子錢,笑眯眯的走了。之後的舞曲倒是熱鬧多了,舞娘們、雜技們熱熱鬧鬧的笑鬧着,眉目傳情,琴笛相送,也是照例賞了些錢。侍衛們倒是最愛那越人舞的小娘子們,那箍緊的腰肢,搖曳的長巾,似水般柔軟的嗓音,吳侬軟語,随着酒色送入人心,年節裡的奔波勞苦在這一刻都輕快了很多。

等到宴席散了,友通期特意請了那個杜蘅留了下來,陪着她消遣幾日,吳掌櫃看着那一袋子金餅什麼也沒說,隻留了兩個丫鬟,讓好好伺候貴人,便帶着身後的舞伎們都回了折榮酒舍。杜蘅倒是對這夫人起了好奇的心思,友通期倒是直白,直接跟她說想學一學魅惑之道,杜蘅倒是覺得好笑,十幾年的功底怎麼可能朝夕學成,隻好勸着她學一學簡單的舞步和行走,友通期哪裡能沒見過孫壽的樣子,那身姿不是她一個邊塞女子能學的來的,杜蘅向侍衛們打聽了下,才摸清了夫人的底細,一下子就知道怎麼教了。她将女子的柔順、行走、甚至床帏之事都說的很是詳細,隻道“哪個男子不喜歡溫順又熱情的小娘子”,讓友通期清醒了很多,自己可沒有孫夫人掌家理事的能力,單連錢都不敢花更别提掙錢了,就像是籠中的雀鳥,歡喜了,來逗兩把已經是夫君的體恤了。寶秋看着杜蘅亦師亦友的勸着夫人,自己也松了口氣,自己隻希望兩家夫人能平和相處,不然以孫夫人的性子,那天都得弄塌了下來。在冀州多逗留了幾日,幾人再次出發了,雪已經被壓實了,不那麼難走了,這幾日下來倒是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傳舍了。

等到了并州太原郡,晉陽縣,友通期的家已經凋敝了很多,土房子裡一個黑黃的老人在院子裡曬太陽,車馬趕來的時候,伸着頭向外望,好奇的說着:“這是哪家的貴人來了”,友通期從帏車裡下來,侍衛拿了馬凳,一雙錦鞋踩了下來,華麗的衣裙,披着滾毛邊的外袍,手上是一枚碧玉戒指。老人望着這富貴的婦人,不敢說話,最後還是友通期忍着哽咽喊了聲:“阿爺,阿爺是我,友通期”,那人才反應過來,忙喊着:“老婆子呀,咱家大丫頭回來了,老婆子”,屋子裡走出了一位裹着布巾的婦人,看着那貴人,也是局促的不敢相認,友通期拉着母親的手,泣不成聲,在寶秋的寬慰下,幾人才是止了淚,拉着手慢慢聊了起來。友通期說現在在京師跟着一位大人過活,這次年節,抽空來家看看,兩老人激動的不知道怎麼說,搓着幹枯的手,“家裡沒什麼人了,我們歲數大了,給不了你助力,隻望不給你添亂就行了”,鄰居的嬸子帶着孫子來看熱鬧,看到是女兒回家了,忙說着恭喜的話:“唉,你看你家小娘子過的多好,哭什麼,這不比我們地裡刨食的強多了”,寶秋看那孩子虎頭虎腦的,從食盒裡抓了一把蜜餞給了那孩子,那嬸子笑的更是開懷,直誇友通期又美又大氣。誇得友通期都笑了,家裡人也都笑了起來,老人喊道:“麻煩嬸子告訴我那小女兒一聲,隻說她姐姐來了,讓她回家一趟”,那嬸子忙應了下來,友通期讓寶秋抓了一把銅錢給了那嬸子,那嬸子塞進懷裡,看侍衛将車趕在門口,摸着高大的車輪道:“我也坐坐這帏車,試試有那麼快嗎”,笑着拉着吃着蜜餞的孫兒爬上馬車。寶秋道:“夫人,現在的房子實在不合适夫人住了,我帶人去縣裡挑個好的房子,讓二老晚年也住的舒服些兒”,友通期應了,寶秋帶着侍衛走了,三人邊說着話,邊等着妹妹來家。

友通期坐在凳子上,看着端上來的大碗的水,忍着還是沒喝,老人看着光鮮照人的女兒還是不敢确認,隻拉着老婦的手,笑的仿佛撿了錢一樣。兩人細細問了這幾年的事情,友通期怕吓到二老,隻說是遇到了一家貴人,納為了妾室,生活上沒什麼問題,年節郎君要在宮中待着,自己就請了期,來家裡看看。兩老人雖然也沒想着能成了貴人正妻,但是能有人伺候着,也比跟着老人下地幹活強太多了。友通期從懷裡拿了一小荷包的金餅,塞進了老婦的懷裡:“阿母,這是我自己攢的一些錢,臨行前郎君也給了一些,這些就給你們留着養老,你們也享幾日好日子”,老婦窘迫的接着描着鳳草的黃底綢緞荷包,生怕鈎壞了,也不敢動。老爺子看這這袋子金餅,歎了口氣:“你自己現在也不容易,我們種點地也就夠吃了,房子你都買了,這些你拿回去吧”,老婦便要将荷包遞回去,友通期接過被推回來的荷包道:“這些也不多,回頭我再讓人送些來,你們别想太多”,便将荷包扔回了土炕上,金餅撒了出來,撞在炕幾上,叮當作響的聲音回蕩在空闊的土房子裡。老婦說起了妹妹友旦,小的時候家裡實在沒糧食了,才把姐姐送走,等收成好了些,友旦道是尋了個好人家嫁了,是個釀酒的人家,隻可惜孩子小的時候,夫妻兩釀酒,一個沒看住,才兩歲的孩子掉進了酒缸裡,等發現的時候,孩子都泡腫了,那家人自此對她就不太好了,時常打罵,友旦經常一身傷的跑回來。老婦拉着友通期的手說道:“你妹子命太苦了,那家老婆子是個狠心的,罵起來,髒的你妹妹差點也随了孩子去了”,友通期聽到小時候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妹妹的孩子沒了,還被打罵,淚又留了下來:“我那妹子也太命苦了”,侍衛在一旁道:“夫人,不行就讓妹子和離,這些錢在村子裡,三個人能過的很好的”,老婦道:“那家為了孩子,不會放過你那妹子的,等再生個兒子就好了”,兩人歎了口氣,其他人看着這家性子這麼軟,也不好再說什麼。過了一個時辰,友旦抱着兩個女兒回來了,見了姐姐,兩人抱着哭了一通,孩子看母親哭了,也都被吓得哭了起來,一時間土房子都被震得掉了些渣,友旦看着一身錦服的姐姐,也是又歡喜又悲傷,要是能跟着姐姐走了,可能自己也能穿上這麼好的衣服了。友通期看着妹子的孩子,很是歡喜,撸了兩串瑪瑙串給兩個孩子纏在了手上,友旦小心的捧着道:“這太貴重了,弄壞了可怎麼辦”,友通期看着妹妹胖了好多,臉都腫的,想是鹽吃的少,将腰間的炸珠金牌給了妹子:“這些你回頭收起來,就當是給孩子的嫁妝,這個金牌你留着,總是有用的”,友旦摸着金牌子開心的收進懷了:“唉,我娘家也有貴人了,讓那死婆子看不起人,這次接我的車,吓得她們都不敢出聲”,看妹子腰杆子都挺起來了,道是好笑。寶秋忙到晚上回來了,說是房子少,但是已經是好的了,等去外面吃個飯,再去新家,新家裡的東西也都陸續讓鋪子裡的活計送過來了,鄉下也沒什麼可挑的,為了照顧兩老人和孩子,吃了些肉食和湯餅,一家人也算是熱熱鬧鬧吃了頓飯,侍衛們也跟着吃了些,味道倒是不錯。老爺子的宅子辦完了,一家特别敞亮的院子,兩排房子,友旦帶着孩子也住了進去,說是好不容易妹子回來,得在家多待段時間,讓之前的鄰家嬸子回去傳了信,其他地手續也安排了人去弄,不然這些人在小房子裡都睡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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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那床褥軟的兩人睡得都不安生,早上早早起了,去竈房做飯,拿錢換了好些米面、柴火和鹽等堆在了庫房裡,看着滿滿的糧食,兩人都開心的不行。去外面買了肉,一家人烤了肉串、煮了鯉魚,包了馄饨和各餡胡餅,友通期很久沒吃家裡的胡餅了,咬起來還是脆脆的,再喝口魚湯,鮮的眉毛都要掉了。友旦家的兩個孩子還從祖父手裡拿到了饴糖,兩個小女孩甩着小頭發一搖一搖的舔着吃,一家子都開心極了。寶秋看着這家人想起了自己的家,寶秋家裡有個爛賭的父親和不學無術的弟弟,兩人将家裡折騰的七零八落,面上看的光亮,實際上能賣的都賣了,十裡八鄉都知道家裡的爛事,沒人敢将女兒嫁進來,母親也因為父親爛賭氣病了,自己的錢也大半送了回去填窟窿。夫人這家看着貧苦,但到底都是老實人,有了錢首先想到的是買米面,而不是綢緞、車馬、珠寶什麼的,這家怎麼也不會過的太差,那個妹妹也是個有成算的,慢慢也會好起來。友通期看着這個新院子,也是感慨萬千,自己小時候跟妹妹在院子裡種菜、喂羊,時不時還得去很遠的地方擔水,這個大院子打了兩口井,不出門就能接到水,也是個極好的地方了。冬日裡的炭火燒的暖融融的,兩孩子圍在火爐邊上撒了一些榛子和核桃,等着烤熟了再砸開,兩老人看着兩孩子吃,兩孩子砸開了也給大人送了些,都誇這兩孩子懂事,友旦說:“這兩孩子說,祖父的房子真漂亮,姨母真好看,都不想走了”,友通期道:“真會說話,那就在祖父家多待幾天”,兩個小孩子開心的跳起來,兩人的頭發被紮了起來,紅色的緞條落在肩頭,晃的很是漂亮。寶秋将暖手爐給了夫人,自己将碗碟都收拾幹淨了,友通期怕兩老人自己生活不方便,想找了同鄉的婆子來家裡做些飯食,等自己走了,兩人也不用太過操勞。兩老人哪裡見過這陣仗,忙說不用,自己做了大半輩子飯了,現在友旦回來也有地方住了,不用再找個外人了,自己不習慣。友通期看父親有點着急,便也沒強求,隻讓妹妹回頭多來幾次,幫着照顧,友旦笑着應着:“放心吧,以後我每個月都住這,等家裡有事再回去”,幾人都笑了。老爺子看着幾人道:“咱們家也是沒有男子的命,不然也能多種些田”,兩女兒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寶秋道:“老爺子想多買點地,這事好辦,回頭置辦二三十畝好田,租給那些農戶幫着種,這一年隻田租也夠用了”,老爺子呵呵一笑:“這丫頭真是個機靈人”,寶秋道:“是夫人調教的好,夫人在京師也不容易,年節奔赴千裡也想着家裡二老能高興些,就别說些喪氣話了”,老婦看着兩姑娘也是沒辦法,隻是想到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也是生氣地說着:“老頭子,一天天都在想什麼,這兩孩子一個給你買房子、買地,一個在身邊就近伺候我們兩,你還想怎麼着,想要兒子,要不你再娶個妾自己出去過去”,老頭子被說的臉臊的通紅:“你說啥呢”,轉頭開始抱孫女:“來來來祖父帶你去買布去,咱們去買頭花去”,帶着兩孫女走了,母親看着老爺子笑着搖頭“不知足!”

友旦跟着母親一起做衣裳,幾年了,家裡都沒買過什麼布,這次特意挑了一些好的,給女兒們做些小衣,友旦在一旁拿着新剪子裁着布,友通期抱着暖爐靠在炕沿上,散着頭發,靠着曬的暖暖的被子,吃着蜜豆胡餅和一些糕點,隻覺得通體舒暢。看姐姐裁完的布料,友通期擦了擦手,拿了幾條布縫了幾個荷包,往裡面扔了幾個金珠子,算是給孩子們的年禮。老爺子帶着孫女在街上看雜耍的,看到擊鼓、弄丸、倒植(立)等表演,看的兩個小孩子眼睛都亮了,老爺子将懷裡的銅錢給了兩孩子讓她們扔到了班主的盤子裡,兩個孩子開心地笑着,冬日裡的吃食也就是一些胡餅、醬肉、蜜餞和酒類的,老爺子買了一大包醬肉,打了一壺酒,帶回家給婦人們吃,又買了包蜜餞,放兩孩子手心裡,告訴她們攥緊點,不然可就沒了,一顆杏脯滾了下來,小孩子連忙撿起來塞進嘴裡,三個人拿好東西樂呵呵的回家了。友旦看阿爺回來了,停下手下的活:“怎麼出去了大半天,買啥了”,三人将手都攤開,一個個手都是油的,友旦接過醬肉,笑着捏了捏孩子的臉,就去做飯了,寶秋指揮人将新買的毛氈簾子挂上,屋裡的炭火燒的人都暖和起來,看着主子懶洋洋的臉,将被子拽過來,給她肚子蓋上了:“夫人可要蓋好肚子,别着涼”,老婦将新作的黑底複襦(fùrú)讓老爺子試試,老爺子去了廂房,摸了摸那滑滑的料子,看着都舒服,裡面是一層厚厚的絲綿,黑綢短襖,下穿黑綢綿褲,在屋子裡穿着,不一會兒都要冒汗了,走出來,友旦看着一輩子鋤禾的老人一下子變成了财主老爺子,忍不住上前打量,友通期道:“妹妹可以給孩子做幾件複襦(fùrú),穿着也少挨些凍”,友旦點點頭,但也知道絲綿珍貴,隻用了些木棉絮。寶秋帶了幾條皮襖,友旦摸着那件雪白的羊皮襖子很是喜愛,友通期就給了她,穿在胖胖的妹子身上,倒是真成羊羔了。友旦也不好一直拿,便給她納了幾雙鞋子,說是自己人做的鞋子舒服些兒。寶秋知道主子不缺這些,但也沒阻止,一家人忙活着,将胡餅卷上醬肉,沾上豆醬,吃的幹幹淨淨的,侍衛們和寶秋也陪着一起吃,幸好置辦好了新房子,不然這一群人都睡不下。友通期夜裡跟着寶秋睡在炕上,頭上是一台四頁绨素炕屏,友通期道:“倒是讓家裡人如此開心,也是我僅有的孝道了,這也是我做外室的逍遙吧”,寶秋道:“孫夫人時常忙于經營,甚少在家,年節了,兩人肯定得去宮中宴會,等過了上元節,大人定會回來的,我們得在上元節前回去了”,友通期道:“嗯,我曉的”,一夜無話。這是這幾日裡睡得最踏實的一晚了,夢裡父母坐在高堂上,家裡人都到齊了,一群孩子們圍着大人拉着手轉圈,笑着,鬧着,就連梁冀也陪在她身邊。好夢初醒,老婦人帶着孫女們去以前的村子裡抱了一窩小貓,黑色、白色和玳瑁的小貓,剛睜開眼睛,可愛極了,老爺子喊女兒過去看,可能是友通期身上的奶香味,小貓們爬着過來蹭她,喜的她抓着小貓放懷裡,讓寶秋拿了一點米湯拿勺子喂着,頂了一嘴的糊糊的小貓吃的很是香甜,兩個小孫女小手不停的摸摸小貓的翹的直直的小尾巴,趴地上都不起來,新換上的衣服都在地上蹭髒了,友旦氣的直大丫、二丫的罵。小小的貓放在竹筐裡,下面墊了些以前的舊衣服,竹筐前放着一碗米糊糊,老婦說以後這貓能看着這大院子,老鼠、蟲蛇的進不來,友通期看着被孩子圍着的貓,想起了自己以前養的雪球,那是在呂家的貓,笨笨的,見到她也不害怕,也是跟小貓一樣在她腳邊蹭,轉圈,一不小心踢到了也不咬人,隻委屈巴巴的躲在一邊不出來,直到你哄它,才開心的奔過來,想着想着,淚水洇濕了眼眶,友通期擡着手苦笑了:“這哪來的風,把我眼睛都吹迷了”,寶秋忙起身将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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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錢是有了,但是也沒什麼特别生錢的營生,友旦也不想自己家暴露的太多,也隻去一些普通的布舍買一些布,麻衣、葛衣等,足夠這一年的耗費,也是窮苦怕了,隻想吃穿了,并州是産馬的地界,老爺子特地找人買了頭肥碩的馬,養在後院的馬房,天天吃完飯去喂馬。友旦幫着買地,問了布舍的掌櫃,那個掌櫃是個外地人,叫大關,在年節跑并州賣糧,賣布,再換些馬匹、毛皮回去,友旦以前織過毛毯,還專門來這家送過,掌櫃是個機靈人,一看就是苦人家出來的,精打細算,時常讓村裡的婦人做些活,倒是省了好些繡娘。友旦因為地的事情跟掌櫃聊了幾句,掌櫃是運糧食的,哪裡不知道這事情,将方圓十裡的待賣的地都跟友旦說了說,讓她最好買成片的地,好照看,要是收成好,來年也可以賣給掌櫃的,也省的再找人,友旦坐着馬車跟掌櫃去看了下那片山坡腳下的地,掌櫃說山上是鋪子的草場,後面那一片都是鋪子的田和馬場,友旦看着一身灰衣的掌櫃覺得這家鋪子倒是看不出來,背景應該是不淺。那關掌櫃提及之前運走的馬和皮毛,直說這兩年也幸好戰事了了,自己才能掙些老婆本,友家這幾日貴人到,也是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關掌櫃也打探了幾句,友旦說是京師的妹子回來看看父母,關掌櫃道:“友家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是真孝順”,連着跑了一天,最後訂下了,回家拿給了老爺子,老爺子哪裡見過這些田契,一張張數着,睡覺都放在枕頭底下,睡不着了就拿出來一張張透着外面的月亮看,老婦笑他跟傻了一樣,老爺子說:“誰能想到我友繼也有這一天,真是祖宗積德了,等祭祖時候多給整個雞,高低給祖宗多磕幾個”,老婦摸着厚厚的棉被,也應和着:“這炕真暖和,也不知道咱女兒待到什麼時候,說是待不了半個月了,要是能跟着去她家看看就好了,也放心”,老爺子翻了個身:“去京師,咱這邊老骨頭半路就得散了,還是别去添麻煩了,大女兒是個有福氣的,我們别給她添麻煩就是了”,老婦道:“都說我沒福氣,我女兒沒福氣,那些說閑話的,都想不到我們能有今天吧,真解氣”,兩人将披在被子外面的羊皮褥子拉了拉,睡了過去。在家待了一個多月,京師的信都到了,寶秋也是看夫人在家裡确實是玩的開心,也不好說什麼,等到梁冀的信到了,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友通期帶着一幹人拜别了父母,啟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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