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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北上的商路被劫掠（第1頁）

陽嘉四年（135年）十月，烏桓入侵雲中郡，攔截路上商人的牛車達一千多輛，此事傳的很快，度遼将軍耿晔親自率領二千多人追擊烏桓，戰況卻不是很好，烏桓人兵強馬壯，還搶到了大批的糧食，兩軍僵持不下，耿晔帶人又在沙南（雲中郡沙南縣位于内蒙古自治區準格爾旗二十連城鄉所在地黃河南岸的台地上。）交戰，消滅烏桓五百人。十一月，烏桓在蘭池城（沙南縣境内）包圍耿晔，求救的奏疏送到了東京，朝中一衆人嘩然，指責耿大将軍作戰失策，群起開始嘲諷将軍的作戰，順帝看着罷免耿晔的奏疏如雪花樣飄了上來，但是接替的新的将軍卻無人敢上前領兵作戰，朝廷于是征調二千尋迹而射的士兵和度遼軍營的一千士兵，配合上郡的駐守部隊，一起圍攻，征讨烏桓，烏桓人這才撤退。此次戰事打的很是艱難，耿晔将軍因此戰還受了傷，上郡的駐紮的部隊比起異族的騎射，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也就是靠着城牆、圍城和大數量的士兵，這才艱難的拿下了這場戰事。被劫掠的商人死傷無數，收繳的牛車和糧食也最終都被烏桓人消磨殆盡，此次的行商各家都大出血了，甄府的牛車也被牽連在裡面，裡面的糧食、布匹、瓷器毀損的不計其數。甄緻行、董仁啟一行人也被砍傷，雖然都逃了出來，但是也是生了場大病，甄琉帶着他們到治所高柳縣的太守府避難，一行人也是反應快急忙通知了烏桓校尉王元，将消息上報給了耿大将軍，可是貨物被拉回來的時候，也都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不過比起其他的商人，也算是保住了本錢，烏桓本來跟漢室相安無事，就是趁着鐘羌良封等人攻略隴西郡（今甘肅臨洮南）、漢陽郡（今甘肅甘谷東南）等地，武都郡（今甘肅成縣西）塞上白馬羌聯合其他羌人攻破漢置屯所，劫掠人畜，西域戰亂，消息傳出，北方的異族都開始蠢蠢欲動，現在邊境的烏桓部落被一些南匈奴拱火，趁着此次戰亂劫掠，試探邊境軍防，耿晔将軍年事已高，此次劫掠倒是順利。異族人的征戰的因子一直藏在血液裡，隻等着老虎打盹的時候，爬上虎頭，觸摸虎須子。甄琉想着組合代郡的郡兵，但是看到新上的士兵，因着戰亂屯田，連基本的糧草都籌備不起，也是知道代郡的士兵根本無法比得上胡人的裝備和騎射。甄琉隻好明哲保身，積蓄力量。甄家核算了這次的損失，布匹、瓷器和金飾，最大頭的貨物都折了進去，還好幾人躲過了追擊，下人們死了幾個，其他的因騎着交易過的大馬，堪堪躲了過去，馬匹的作用真的太大了，幾人将買來的好馬都帶走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甯城的市集都關了，此後冀州、幽州的馬匹又開始漲價了，這些馬也成為了他們此次的關鍵。甄緻行帶着馬回到冀州，董仁啟也分到了一部分的馬匹，算是此次的布匹的補償，都知道邊界戰事頻起，塞外的馬又成了金窩窩，這次的馬賣出了幾年的最高價。代郡跟雲中郡毗鄰而居，之前就被胡人虎視眈眈的盯着，現在一有異動，代郡還是會被波及，甄緻行看着兩兄弟，不禁想勸退這兩人，回冀州任職，覺得甄琉就是沒有籠絡好朝中的權貴，才會被貶到這種地方做太守。甄琉想起了張衡夫子的話，想到了東京的貴族，他确實是被貶到此地的，甚至張夫子也頻繁的說過想乞骸骨，回鄉養老，不再到東京為官。東京的風雲，不是一個偏遠侯府能管的了的，隻順帝分封的那些宦官侯爵，以及那些人能順利襲爵的養子，在東京呼風喚雨，招搖過市，這就傷了不少孜孜不倦的學子的心。中常侍現在也大多任用宦官，并授以重任，以傳達诏令和掌理文書，權力逐漸的極大。從此以後，居此位的宦官竟可權傾朝野，中常侍的人員數也從四人增加到十人。尚書台都快被這些宦官給架空了，單凡要上疏的大臣，都得事先賄賂那些宦官，但凡有一點怠慢，後續這大人的升遷之路便是要斷了，這也是為什麼左大人洛陽托孤的原因。張衡常在帝王左右，因無法和宦官們沆瀣一氣，時常直言進谏，被人所排擠，想到了被矯诏下獄的那些官員，時常想離開這裡，便作了《思玄賦》：悲離居之勞心兮，情悁悁而思歸。魂眷眷而屢顧兮，馬倚輈而徘徊。雖遨遊以偷樂兮，豈愁慕之可懷？出阊阖兮降天塗，乘飙忽兮馳虛無。雲霏霏兮繞餘輪，風眇眇兮震餘旟。缤聯翩兮紛暗暧，倏眩眃兮反常闾。（離鄉孤處使人悲傷不已啊，内心憂郁隻想回家鄉。神魂萦繞頻頻回望啊，馬倚車轅原地徘徊。雖然遨遊四方使我苟且偷得片時的歡樂啊，但怎能削減心中的悲哀與思念。出了天門啊順天路降下，乘着疾風啊在天空中馳騁。雲朵飄飄啊萦繞我的車輪，疾風飒飒啊吹掠我畫有鳥隼的旗。缤紛連綿啊昏暗朦胧，倏忽之間啊恍恍惚惚已回到了故鄉。）手下的人看到大人的彷徨和憋悶，私底下偷偷将《思玄賦》送到了世交好友的府上，一時間衆人看着此詩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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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州的甄府也接到甄家大爺傳過來的張大人的《思玄賦》，暗示東京的局勢甚是動蕩，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甄緻行緻信給甄琉讨論此時的家族走向和規劃，盼着能将代郡的太守調至冀州的巨鹿郡，至少能遠離邊界，此事現在隻能讓朝中大伯運作，但是朝中現在局勢不是很分明，代郡正缺人手，調離代郡的事情很是棘手。順帝向來拿不定主意，就連選的皇後都是群臣出的主意-----抽簽決定誰是皇後，也是夠可樂的，最後還是梁家的貴人成了皇後，梁家有着梁商、皇後、梁冀等人，家族日夜興旺，但是中宮卻一直沒有誕下子嗣的消息，梁皇後為此信了佛，時常去往白馬寺祭拜，宮中也供奉了佛龛，隻盼望能為順帝誕下皇太子。順帝的後宮子嗣凋零，但是虞美人倒是生下了長公主---劉生（修武長公主），卻因為母親位卑，一直沒得到冊封，這時間久了，宮中這唯一的公主倒是引得順帝很是歡喜，虞美人因此被封為貴人，之後梁妠被立為皇後，梁家勢大宮中曹騰為順帝的寵臣，曹節、王甫等為梁家近臣，一時間宮内外都為梁家所占，曹節的弟弟曹破石，成為梁冀的家臣，跟随梁校尉一同初入宮闱、酒肆，宮中宴飲時，兩人時常見面，虞貴人則是聰明的暫避鋒芒，兩人倒是相安無事，虞貴人也不曾跟梁皇後對上，也沒有一絲不恭敬。曹騰倒是很看不上曹節家的陰狠狡詐，還好因為順帝的信賴，曹節從不敢跟他對上，曹騰舉薦了一大批賢者，他所推薦的陳留虞放、邊韶、南陽延固等皆出仕，倒是得到了朝中很多人的支持，曹騰為此收養了一名同族的曹嵩為養子，跟随其在東京生活，時常出入宮闱。為了讓近臣們能夠習讀經書，不能做個大字不識的侯爵大臣，順帝命馬融、鄧康、劉珍、張衡等人先後以校書郎、校書郎中、東觀郎等職多次任職東觀“典校秘書”，教習宮人。東觀（宮廷中貯藏檔案、典籍和從事校書、着述的處所。）的建築高大華麗，最上層高閣十二間，四周殿閣相望，綠樹成蔭，環境幽雅，班固曾在東觀修撰過《漢記》，書成名為《東觀漢記》---（《漢記》），此後伏無忌、黃景等又承命撰諸王、王子、功臣、恩澤侯表和南單于、西羌傳，以及地理志。鄧太後曾跟着曹大家學習經書，在東觀跟學子、官員們校對傳記，傳召宮中近臣在東觀讀書，教授宮人。東觀中着作優秀的人還會被畫上畫像，挂在牆上，供人瞻仰，時常以此激勵宮人。宮中的從龍之功的宦臣、宮女大多家境貧寒，一朝封賞，為了能承擔起侍郎、公爵、縣主等的職責都會前往東觀跟随夫子學習，東觀随之成了文人雅士的聚集地。梁皇後效仿鄧太後，經常前往東觀，命曹節、朱瑀、王甫等小黃門随行，召梁冀、胡廣、孫朗、韓演、潘禮若等前往東觀讀經，時常和東觀的夫子答對、讀經書，順帝對此也多有褒獎。但是梁冀在宮中的書讀的沒有那麼順當，時常跟着宮中的小黃門們蹴鞠、意錢（賭博）、格五（六博類似的棋），時常有看不慣的官員給順帝告狀，不過梁皇後很是庇護哥哥梁冀，梁冀因有父親梁商壓着，到也不敢太過。隻是惹的附近的官員都避之不及，連梁家的其他兄弟梁不疑、梁蒙也覺得梁冀行事太過跋扈，放蕩，對此也時常勸阻。梁商近日身體抱恙，順帝時常派遣宮人慰問，名人捧着策書到梁府家授官--大将軍，梁商被任命為大将軍。梁商就任後，前後舉薦了漢陽人巨覽、上黨人陳龜為掾屬，李固、周舉為從事中郎，順帝更把國家重務都交給他處理。永和元年（136），梁商夫人，陰氏去世，追号為開封君，并贈開封君印绶，梁冀拜河南尹，梁家在東京一時風光無量，因為有梁商壓着，開封君的葬禮辦的很是簡單，梁冀為此也跟阿爺起了争執，梁商氣的拿手杖趕走了他。潘禮若時常跟随梁冀在梁商将軍身邊做事，很是敬佩梁大将軍的律法嚴明、求賢若渴、為人圓滑，行事質樸，潘禮若對于陳龜很是敬佩，陳龜世家為武将，長期在北方邊地鎮守，在當地威望其高。陳龜出身于這樣一個家庭，少有志氣，自幼練習騎馬射箭，武藝超群。潘禮若得知他是冀州泫氏縣（今山西高平市）人，曾跟東胡作戰，做軍卒時随軍作戰，很是勇猛，正值烏桓入侵并州，殺掠一空，并州刺史部回禀漢室，急需武将鎮守邊關。潘禮若便夜訪梁府功曹院，跟陳龜長談，将此事告知了對方，陳龜也有出仕的想法，便想着能出任并州五原郡太守，鎮守烏桓、南匈奴等異族。潘大夫随之上書，奏請尚書台任命，曹騰因和梁商結交，并未為此為難陳龜，任命很快就下來了，潘大夫為此宴請陳龜，梁商讓梁冀等人也出席了宴會。梁冀、孫壽攜手出現在芙蓉館的廂房裡，潘禮若之前被梁商大人叮囑過，要盡量周旋兩家的交情，别到時候白白損失了一個大将，梁冀本來不想來的，因為阿爺的吩咐，不得不出席，梁商贊賞能臣武士，陳龜時常在列，孫壽倒是很是欣賞陳龜的能力和行事作風，是個光明磊落，又能左右逢源的武将，很是不容易。孫壽一襲秋水色襦裙，披着淺色外裳，腰間系着一隻雪玉白兔腰佩，拿着一隻鵝絨團扇盈盈立在席上，倒是驚豔了一衆來人。陳龜和梁冀同為太守，時常看到梁冀走馬鬥雞的行為，深為不齒，但因梁大将軍的原因，也不曾為之争執。梁冀則看着同列出席的陳龜、巨覽等人，連杯酒都不來敬一下，滿口仁義道德，正經危坐，隻覺得這些人太過恃才傲物，無趣極了，尤其是李固和太尉王龔，因為宦官十九侯中人的攬權、賄賂，時常駁斥宦官，還向阿爺告狀，他言行無狀，聚衆玩樂等，說他跟閹黨交際過深，每次被說了，都是被阿爺罰跪祠堂或是劈頭蓋臉的訓斥，讓他很是記恨。孫壽看梁冀不太願意的樣子，怕冷場，連忙請了歌舞給賓客表演，潘禮若持酒觞給梁冀和陳龜敬酒，望此次一行，陳太守能保北方一方平安，衆人共飲一杯，陳龜為謝其的幫忙和疏通，特持酒觞滿上回敬。在潘禮若和孫壽的周旋下，這場宴會勉強算是過得去，梁大将軍那也能交差，倒是陳龜和巨覽倒是看清了梁冀的為人，太過睚眦必報和冷漠，潘禮若本想給梁冀和武将們牽線，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勉強不得，隻能作罷。孫壽看場子冷了，忙帶着三名侍女為陳龜、巨覽敬酒，江離擡頭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是之前屋子的姐姐，叫秋蘭，父輩是并州的當地富商，因為戰亂流亡至此，被賣到京師，孫壽看她長得很是精緻，收下來做了房裡的女紅師傅。秋蘭穿着一身大紅的繡牡丹襦裙，頭上戴着幾朵粉紅的薔薇花，斜眉入鬓，一身細長的手捧着一隻青銅龍紋酒觞，盈盈的坐在陳龜的席邊，低垂着的眉眼，在看到孫壽挑眉點頭的指示後，便給陳太守又奉了一杯酒，陳龜接了，但是卻沒喝。江離之前跟秋蘭接觸過，知道這恐怕也是梁府有意示好，便抽出随身的青蓮劍，對梁将軍道：“吾師承墨侯（賈參），賈氏的劍也學了幾年，今日見到陳太守，很是想為太守舞上一曲”，孫壽笑着道：“陳太守可是征戰四方的将軍，哪裡能跟你玩鬧”，陳龜卻看着江離的劍道：“很少有女子吃的了學武的苦，我也很久沒動劍了，今日就當陪你玩玩吧”，江離執手回禮：“多謝陳太守賜教”，兩人拿起佩劍在席中間舞了起來，四周的樂伎們吹着笙打着鼓在一旁相和，陳龜出手狠辣，揮着劍密不透風，江離知道自己的劍術比不過，在陳太守的一招挽花劍揮砍下歪到秋蘭的身側，倒是漏了下盤，陳龜提劍刺去，秋蘭看到江離的眼神，忙慌張的往她身邊躲去，本來該停住的劍，堪堪刺破了秋蘭的長袖，血順着她的手臂留了下來。秋蘭忍着痛跪在陳龜的劍前道：“小女子看陳太守舞劍太過入神，吓得慌不擇路，毀了這場舞，求陳太守責罰”，陳龜本來惱怒她的舉動，怕出了人命，但看她眼含着淚，驚慌失措又規規矩矩地跪在面前，倒是信了她是真的看自己舞劍入了神。江離看了秋蘭一眼，有些不悅道：“本來還能打上幾招的，倒是可惜了”，秋蘭忙磕頭道：“是我的過錯”。陳龜上前扶起秋蘭：“手都傷到了，趕緊下去包紮下傷口”，秋蘭擡頭看着他道：“謝陳太守”，捂着傷口下去了。孫壽看着他兩人終于說了幾句，倒是舒了口氣，佯裝惱怒道：“笨手笨腳的，既然掃了太守的興，就得好好下去受罰”，陳龜想到那無辜的女子道：“也不是大事，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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