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崗山最近有傳出猛虎肆虐鄉村,可能是開了荒山,動物的地盤被侵犯了,猛虎下山覓食,頻繁出現在附近的田莊裡。百崗山腳下方城縣縣令接到好幾次村民的求助,領着衙役們前去探路,被一隻猛虎重傷,回來就乞骸骨死活不幹了,回家教書種地去了,奏疏上報到涿郡太守府,潘锵沒辦法,這邊正在挖渠,建壩,分身乏力隻好派兔兔帶着大槐和侍衛們前去抓了那隻肆虐的畜生。臨行前給了兔兔兩把弓和一些特制的鐵箭,特地教了兔兔和大槐一些捕獵,挖坑,圍捕的技巧。兔兔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大槐那是山裡養大的都還好,隻當是一隻猛虎,幾個人差不多能應付,兩人準備了點糧食,帶着十幾個帶刀侍衛,幾乎把太守府的精銳都帶走了,一行人騎着大馬直奔方城。白崗山之前也有猛禽出沒,都遠遠避着人,獵戶們打完野味也就走了,很少去惹大體型的野獸,但是這次卻出來傷了人,嘗過人血的猛獸就不會再避着人了,所以才會一下子變得人人自危,白日裡山村的門都關的緊緊的,連新開墾的田也不敢去打理了。方城三面環山,百崗山是最高的山峰,東臨渤海,一條湛藍的百崗灣繞在山腳下,山景秀麗,人傑地靈,山村的人捕魚為業,農忙時候都種點地糊口,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也沒有受到什麼大災大難,因為之前太守的勸農令,方城的縣令帶着諸曹掾史下村勸耕,牽着耕牛,帶着種子給村民,村子裡的人都開始耕種了,幾個村子都出來開荒,誰知道不久就接到百崗山有猛獸出沒的事,随即便傷了人。方城縣令就帶人上山查看,以為是山神發怒,還在湖上開壇祭祀山神,上供了三畜,點了香火,身穿一身黑色綢衣,恭敬地上香給山神,誰知道餓了一冬沒有食物的猛獸,因為開春農耕失去了領地和食物,現在聞到三畜的血味,都忍不住出來搶奪捕食,也幸好出來的猛虎直奔食案,不然在場的人都不一定能全乎的回去,這縣令正好在食案最前頭祭拜,被老虎一掌拍開,摔了個踉跄,被吓的,連滾帶爬的跑了,其他官員攙着衣衫破損的縣令都往山下跑呀,最後縣令因為跑的過猛吐了一嘴的血沫子,回去就解了印绶,上奏自己力所不及,恐負聖恩,卸甲歸田了。兔兔跟大槐現在就暫時住在方城縣令府,府内空間很大,之前養着一些雞鴨鵝等,之前的縣令走之前都收拾完了,剩一些幼崽留了下來在府裡散養着,院子裡還開出一片菜地,長勢很好,幾人也就是這些菜、蛋、雞鴨能撐一段時間。兔兔和大槐一身灰色直裾,腰間繞着白色的緞帶,袖子綁了起來,纏着弓弩,拿了一些止血粉,跟着幾個侍衛詢問了附近的山民。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大人呀,那是山裡的山神,因為我們打擾山神,生氣了,才報複村民的”,兔兔“那山神你們看到了嗎”,“是一隻綠眼睛的白虎神”“夜裡出來,村子裡的狗都被咬死了好幾隻”。有的說“是隻黃色的老虎,那喬縣令就是被它抓傷的”。“就在那座山頭,可太吓人了”。兔兔記錄了附近的山神、猛虎的樣子和傳說,感覺山上的絕對不止一隻猛虎,很有可能是一家,母虎因該是下崽了,餓極了才出來傷人的。大槐倒是很喜歡這個大山,幾人去往祭祀的百崗灣,青山綠水很是喜人,山上還有村民種的一些棗樹、杏樹、核桃樹、扁桃等,長得郁郁蔥蔥的,等到成熟又是一份收成。大槐看到了湖邊的腳印,碩大的虎爪印在泥濘的湖邊軟泥上,仔細看了看爪印的位置,他拉着兔兔:“能入水的老虎,小心”,兔兔驚訝回道:“什麼,這玩意還能入水呢,不能吧”,大槐道:“它還會再回來這裡的,你看這是新的印子”,兔兔道:“那我們在水邊和祭祀的桌子邊挖兩個陷阱,等它到了往兩邊的陷阱裡趕。”侍衛們聽到吩咐拿了鐵鍬挖了起來,湖邊的坑直接拿樹枝蓋在上面,再鋪上軟爛的泥,另一邊的大坑裡面埋上削尖的木刺和箭矢,再用細竹席子蓋好,埋上泥土,撒上雞血。幾人挖好大坑後,在中間的地方放上祭祀的三畜,全都是生肉,祭壇上鮮血淋漓,隔層裡放着一把弓弩,隻要拿走食物就能發射出箭矢來。
幾人在附近埋伏了起來等着它出現,夜晚降臨,方城三面環山,連綿的高山像是盛開的荷峰,包裹着中間的百崗灣,守護着這些村民,埋伏的幾人頭上披着草被,按着大刀,大槐盯着祭壇周圍的動靜,等到夜深都沒看到什麼動靜。幾人分了一張大餅,默默嚼了起來,也不敢多說話。兔兔拿出腰間荷包裡的酸梅子,分給了幾人,塞了幾顆進大槐的嘴裡,緩解下缺水的幹涸,嘴唇都起了幹皮,草被上時常有野兔子和麻雀起落,也沒看到什麼猛禽,等到天擦黑,星月在湖面上升起,村裡的燈火都熄滅了,整個山變得沉寂又熱鬧,湖裡水聲響起,嘩嘩的,小鹿漫步在湖邊飲水,時不時有幾隻野兔子和野鼠來回蹦跳。兔兔想着是不是老虎吃飽了,這麼大的血腥味都引不來了,“唉,又白跑一趟,它應該是吃飽了”,大槐趴着一動不動,聽到他說話,轉頭看着他“不會,它一定會來的,這是它的領地了,它要巡查自己的領土”,兔兔看着眼眸甚至隐約有光芒劃過的大槐,那種野性突然讓人感到無比的信賴。一陣風襲來,麻雀被風吹得飛起,連叫聲都戛然而止,水面上的動物也走開了。“它來了!”兔兔連忙往祭壇那邊看去,找半天也沒看到,順着大槐的目光看去,隻見月光下,一隻白虎從湖面遊了過來,碩大的虎頭,刻着黑色的“王”字,水嘩啦啦的在它身邊起伏,岸邊飲水的鹿都四散開來,那頭白虎,直直地順着血迹向祭壇走來。祭祀的豬、雞、羊都是選的生肉,血在祭祀的案幾上漫延,弓弩藏在豬肉下,肉上都倒了莨菪酒(緻幻、昏迷),弓箭上抹了烏頭(見血封喉),隻要吃了這肉就能讓猛獸都爬不起來,一旦動了最肥的豬肉,弓弩就可以直接射殺。這隻白虎圍着肉案轉了幾圈,伸出鼻子在肉上面嗅嗅,月光下的弓箭都泛出綠色的光斑,等了一會兒,白虎開始撕咬雞肉,雞骨頭咀嚼崩碎的聲音在夜裡響起,肉上的血腥味傳來,幾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看到老虎還是拱着大腦袋吃着,羊被啃的肚子都掀翻了,等它吃的差不多了,圍着那塊豬肉轉了兩圈,發出虎嘯聲,突然有點踉跄地往前走,大槐急忙跑了出來,将手上地銀槍扔了出去,截住了它的去路,白虎看到來人,躍到一旁,低聲喘息,兔兔趕緊爬起來:“快它要跑了,把它往坑裡趕”,幾人拿着大刀圍了上去,白虎看準幾人向一個身材稍瘦小地侍衛沖去,大槐趁它起身,撿起長槍,一個翻滾,将槍紮進它的後腿,白虎回頭,朝大槐跑去,兔兔急得直喊:“小心,大槐,小心!”,大槐往祭桌附近跑去,白虎被激怒,往前撲去,正好踩到到坑邊,呼啦聲,陷了進去,兩隻大爪子牢牢扒在坑邊,下落中劃出了巨大的深溝,感覺再有幾次就要爬了出來,幾個侍衛拿着幾層的捕魚的網撲了過去,将那隻白虎罩了上去,連着幾個交叉繞圈,将白虎纏在網裡。兔兔将背上背的麻繩解開,将被網住的老虎捆個結實,幾人将砍了一棵小樹,将老虎捆好,紮好漁網,擡下了山,白虎被幾人擡着送到了縣衙裡,兔兔讓人打了一個大鐵籠子,圈養着它,也不敢直接殺了它,怕它奮力一擊再有不必要的傷亡。想着這玩意應該能賣了好價錢,就送信給了父親,想着問:“這老虎能不能自己賣了,畢竟為了養它,一個月的月俸都用來買豬、羊、雞了”。潘锵将百崗山的事情上報給了上官,想着這也算是一門功績,誰知幾年不來信的潘府收到了梁府的诏令“稱要百崗山的白虎,梁冀校尉将派使者前往接收”,潘锵知道梁大将軍的兒子梁冀,梁冀是大将軍梁商的兒子,妹妹梁氏為順帝皇後。梁冀為人“鸢肩豺目”,小時候就是高貴的皇親國戚,遊手好閑,橫蠻放肆。又好酒貪杯,擅長射箭、彈棋、格五、六博、蹴球、意錢這類玩藝,喜歡帶着鷹犬打獵,騎馬鬥雞,但是很會拉攏人,為人睚眦必報,下手陰狠,比起父親的寬厚遠不及。潘锵連忙使人前往方城送信,生怕兒子把這老虎給拆賣了,送信的是涿郡的督郵(賈雨),兔兔正跟着大槐在院子裡喂老虎,感慨這老虎還挺聰明,就是沒吃那豬肉,不然現在可不是傷一條腿就能夠的了。看到院子的兩人賈雨笑道:“小少爺,太守有令,讓您暫代方城縣令,回頭再行安置,這個白虎一定不能動了,好好養着,上面說來人要帶走。”兔兔見到來人連忙拱手執禮:“督郵,阿爺真把我放這了~他是我親爹嗎”,督郵道:“使者要來,你們兩在這等着,接待使者,這是重任”,兔兔癟了癟嘴,接了诏令文書“知道了,多謝督郵”,督郵看了這破舊的院子,将車上拉的一些熏肉、糕點、一大壇子酒給他們放下,兔兔看着那一馬車的東西,眉開眼笑的道謝,督郵道:“是你阿娘給你準備的,我先走了,留安呀,在這裡要保護好自己”。大槐、留安兩人送行,之前随行的帶刀侍衛也跟着督郵走了,縣衙一下子又變得冷冷清清隻剩下幾個老人家和老實巴交的縣丞、縣尉和縣吏,正值農忙,縣吏們也都請假回家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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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白虎上達天聽,但是到宮裡被截了,梁冀從曹常侍那聽到了白虎的消息,心癢難耐,直接拿了奏疏說:“這種小事還叨擾上聽了,回頭我找人把那畜生處理了就行”,搬奏疏的小黃門哪裡敢說什麼,連忙将奏本給了梁校尉,梁冀拿到奏本,扔了一個裝滿碎金子的荷包給了那個小黃門,直接打馬離去。小黃門将這件事告訴了曹常侍,曹常侍叫人請來了潘禮若:“你是幽州藉涿郡人氏,梁校尉正好有事前往幽州,你可前去分憂”,潘禮若得知能回幽州涿郡連忙應下,持曹常侍的名帖,前往梁府求見。侍衛聽到是潘大夫前來,告知了梁冀,梁校尉讓人請到書房,隻見書房挂着一副猛虎下山圖,梁冀坐在書案上玩着六博棋,看到潘禮若來了道:“都說你六博玩的好,來跟我下一場”,梁校尉面前的謀士起身跪坐在一旁的席子上,潘禮若上前,将銅茕灑向棋盤,擲出6,棋子在棋盤上豎起,牽魚,梁冀看着他的走勢,忙正襟以待,前頭都是潘禮若在牽魚,連續兩次之後得3根算籌,梁校尉牽魚,得兩根算籌,第四次,潘禮若牽魚再得2根算籌,第五次梁校尉牽魚得4根算籌,第六次潘禮若牽魚得兩根算籌,得到6根以上,險赢一局。梁冀撫掌大笑,撸着胡子道:“不虧是博出魏郡賦稅的潘大夫,有趣,有趣”,潘禮若拱手:“梁校尉過譽”,梁冀:“這次确實有事要去涿郡,那頭白虎我看上了,這次就勞煩你帶人走一趟,我要那隻白虎活生生的走到我面前,你可做的到”,潘禮若:“定不辱此命”。梁校尉将裝了鐵籠的馬車牽來給了潘大夫,并将貼身的幾個侍衛給了潘禮若:“這是我府的侍衛,有什麼要求告訴他們,都會滿足你”。幾人前來給潘禮若行禮,潘禮若謝禮後上了另一輛繡着梁府标志的馬車,侍衛坐上馬車随着車夫守着車廂。有梁府的招牌在,一路上還是很平穩了,走進方城,沿路問了幾個鋤禾戴月歸的老農,才在傍晚走進了方城的縣衙。帶着一路的風塵,還沒進府,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曾經一直在記憶裡盤桓、叫嚣的聲音,潘大夫那常年肅着的臉像是暖風拂過的冰面,消融在了春日裡。
兔兔見到故人來,很是開心,在這個大山裡圈着,要不是有大槐陪着,自己可能都要憋瘋了,每天還得喂那隻白眼虎,這畜生太記仇了,兔兔就是看它毛茸茸的很可愛,想摸一把虎頭,要不是反應快還有那鐵籠子擋着,這手早沒了,關鍵就這樣還得用自己那微薄的俸祿買雞、鴨、豬給這頭老虎吃,有次實在沒買到肉,兔兔就給它扔了一些菜和餅子,那白虎氣極了,趴着鐵籠子撓,頭一甩,給了個屁股對着兔兔,一不高興了就在夜裡咆哮,吵得兩人眼睛底下都是烏青的,隻得帶着大槐去山上給它打幾隻野兔子、野雉、野鳥等塞個牙縫。兔兔拉着潘禮若的寬袍袖子,一邊說一邊假哭,鼻涕眼淚都蹭了他一袖子。潘禮若聽到那老虎咬他的時候眼神都淩厲了起來,不禁抱着他哄道:“這次梁校尉派我來的,你有什麼需求跟我說,别哭了”。兔兔收回手擺弄着腰間的玉兔帶鈎,試探地說:“這虎我這個月,每天雞鴨、羊、豬喂着,為了抓它,我們還折進去一個縣令,還有幾個侍衛受了重傷,唉,很是花了不少”。潘禮若笑得說:“确實,那老虎看着很是健碩,喂的很好,那按照一斤豬肉7錢,一日半隻百斤豬,按350錢算,一共錢,其他雞鴨另算大緻5000錢,人工費一月2000錢,3人一共算6000錢,醫藥費2萬錢,3人一共算6萬錢,一隻老虎算10萬錢,一共錢,可行”,兔兔看着他條理清楚地一字一句報價,跟小雞點頭樣“可行,可行”,潘禮若招手喊侍衛前來:“一共錢,侍衛拿18塊麟趾金餅(麟趾:一斤)給他。”,侍衛覺得還好解開口袋,将18塊金數了出來,剩下的放回荷包,将口袋遞給了潘縣令,“縣令這是梁府的賞賜,您收下”,兔兔接到金子,拿牙咬了一口,眉開眼笑:“就在院子裡哈,注意安全,那老虎兇着呢”,潘禮若說:“等我們修整一日,明日啟程”。大槐看到來的潘大夫,一直沒出聲,等到幾人散席,潘禮若盯着大槐的臉說道:“這人面相不太像是涿郡的人呀”,兔兔忙道:“那是我弟弟,一個戶籍上的,他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像我姥爺”。潘禮若捏着杯子道:“弟弟呀,那第一次見弟弟,給你個禮物,算是哥哥給的見面禮了”,說着從腰間解下來一塊青玉虎紋玉佩,遞給了他。大槐看了看他,沒出聲,兔兔在衣袍下踹了他一腳“那謝謝表弟了,大槐拿着呀,快”,大槐起身接了過來,拱手道“多謝”,又回到兔兔旁邊的席子上坐好。兔兔讓府裡的管事将廂房打掃了下,侍衛和潘大夫都安置在了廂房。兔兔揣着布口袋帶着大槐回了房裡,大槐看他這麼高興倒是沒說什麼,兔兔倒是興奮的說:“還得是潘禮若呀,這腦子一轉我以為隻給點賞錢,沒想到一下子給這麼多。”晚上睡覺,兔兔抱着一袋子的金餅,來回在床上翻滾,大槐被他時不時激動的蹬腿踹到心煩,轉身離他遠了點,縮在了床腳,兔兔晚上做夢都是金燦燦的金餅在眼前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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