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看見身後大樹下打坐的妖怪突然睜開眼,細細長長的眼睛眯起來,盯着石頭後邊露出的半顆腦袋,眼中神色不明,半響後又恍若無事閉上。
這遊戲讓于魚玩了好久,之後會停止是因一次下樹時不小心勾到樹枝,薄薄脆弱的睡褲刺啦啦撕下一大片,半條細細白白的腿若隐若現,于魚滿臉通紅捂住褲裆,馬上又反應過來,改為捂着屁股,因為那破布條就一路從他屁股挂到前邊膝蓋處,這麼扭曲的撕破路線,都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此次事故讓于魚安分了好幾天,若非必要,連起身都不起,就怕一起來,半片屁股就入了别人的眼,雖然柳施逄曾明确對此表示過不屑,可那實在太不雅觀。
他就這麼陪着柳施逄坐了幾天,每天睜眼閉眼打坐再睜眼閉眼打坐,好比苦行僧的日子,一個青春好少年怎麼挨得住,就算宅得住如于魚者,也覺得屁股快長繭了。
他托着腦袋歎氣,歎着歎着不甚聰明的腦袋靈光一閃,一雙眼霍然如探照燈照在柳施逄身上,盯着看了半天,才戳戳他,道:“柳先生,我的褲子你能幫我複原嗎?”
柳施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點頭,“可以。”
于魚猛然蹦起來,忘記面前這是他從前最害怕而最近關系有所好轉的妖怪了,揚着手憤憤道:“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這幾天一直動都不敢動,多難受你知道嗎,你太不夠意思了!”
柳施逄竟然沒生氣,略略偏了頭看他,眼裡的嘲弄就算于魚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你曾問過?”
幾個字就把于魚堵得死死的,憋了半天,最後隻能鼓着腮幫子直嘟囔:“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故意看我笑話。”
柳施逄輕輕哼了聲,沒多少不屑,倒是含了幾分取笑。
于魚氣鼓鼓坐在一旁背對着他,撿了根樹枝狠狠地抽打地上的石塊,任憑它們毫無反抗地東蹦一顆西跳一下,嘴裡還念念有詞:“抽死你抽死你,讓你們也看我笑話!哼,破樹枝臭石頭,有什麼了不起!”
如此這般抽了好久,石頭全抽飛了,樹枝也抽折了,頗具阿Q精神的于魚消了氣,低頭垂首好不虛心地來求助柳施逄,“柳先生,可以請你幫我把褲子修好嗎?”
褲子補好終于能自由活動了,于魚卻不知該幹什麼,爬樹是不能再試的,下水也已經玩膩,再加上這邊或許是有柳施逄這個妖怪坐鎮的緣故,除了偶爾跳過來兩隻愣頭愣腦的兔子,連隻野雞都沒有,實在無聊得很。
于魚枕着手臂仰躺在石頭上,時不時發出一聲歎。想他從前,不是讀書就是幹活,沒個閑的時候,那會子就想着如果能有幾天空閑該多好,現在閑了,卻還是快活不起來,因為實在太閑了,閑得他渾身不對勁,骨頭都閑散得軟了,這大概就是别人說的忙碌命,沒有享清福的命啊。于魚又歎了口氣。
他費勁扭過頭,大樹下柳施逄雷打不動坐在那,他想了想,高聲招呼道:“柳先生!我能問你點事嗎?你們妖怪識字不?如果識字,你們會看書嗎?有妖怪寫書嗎?柳先生,你能給我一本妖怪寫的書看看嗎?”
他提着口氣問下這麼一大串,等了會,柳施逄沒回答,身邊石頭上卻突然冒出一本古香古色的書來。
于魚滿臉驚喜,小心翼翼捧着書,牛皮質的封面上龍飛鳳舞幾個書法字——群妖百事,底下署名‘妖界百曉生’,于魚心裡落下一滴冷汗。
這妖界百曉生大概跟武俠書中江湖百曉生差不多,什麼事都曉得,卻不一定都對。
于魚抱着好奇又狐疑地心态慢慢翻看,這書寫的果然是百事,芝麻綠豆大點的事都記載在冊,什麼狐族某個美人兒迷倒了狼族的誰誰,兩族本着友好往來的原則讓兩隻妖怪成了親,然後生下一堆狐不狐狼不狼的東西;又什麼虎族内亂,虎王被幾個兒子砍成了肉末末,那幾個兒子砍完父親又開始互砍,到最後整個王族都滅了,隻能從平民裡選個法力高深的來繼承王位,就這麼改朝換代了;再什麼西邊河鯉一族,有一條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跳過龍門成了條龍,隻是龍不好當,龍族生性高傲,容不下也看不起這條外來的低賤的龍,合力把它趕出去,它灰溜溜回到小河,原本想着獨自舔舐傷口,卻沒想到河鯉一族以它如今不算同類為由,拒不接納,這條四處碰壁可憐的龍,最後一個想不開,入魔道成魔了……
于魚砸着嘴看得津津有味,這些事與他就跟小時候聽的聊齋故事一樣,既神秘又有趣,還都特别不真實,就算如今知道這些可能就是原原本本發生過的,他還是不能轉換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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