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也有種默契,知道對彼此不是愛情,而是近乎親情的一種友情,後來相處中,為了避免向绮雯多心,兩人之間交流也不多說話,但偶爾工作有交集,還是很自然地打交道,隻内心裡是很為有這麼個人的存在而開心的。
所以上一個星期,向绮雯為父母的反對而憂心,卻因害怕生隔閡而不敢向樊卓傑求證的時候,秦依蒙力勸她主動開口詢問,因為她了解樊卓傑不會介意。她有時候懷疑,她跟樊卓傑也許是前世的姐弟,所以才有這種莫名的信心,她仿佛對他非常了解,甚至于比他自己還先看破他的感情迷局。
但如今,樊卓傑竟遭遇這樣的事,她難過得無法言喻。
她覺得喉頭有些發哽。看了看時間,很快就要下班,于是拿着手機,走進廁所旁邊的廢料房,把門鎖上,給黑皮打了個電話,把樊卓傑家的事情告訴了黑皮,又把搜到的新聞轉發給了她。
黑皮也沉默了。她和樊卓傑也見過幾次,對樊卓傑十分有好感,因為改變後的樊卓傑大方樂觀,毫無私心,像一個天真快樂的大男孩,實在是非常讨人喜歡。
“我們晚上仍然吃飯,告訴你就是提前讓你知道,我們得陪她一起度過這段時間。樊卓傑現在應該也需要幫助,不管绮雯知道這個消息會有多難過,我們都得讓她知道。人在落難時,沒有什麼比得上心愛之人的支持。”
“嗯,我知道的。”
下午秦依蒙和向绮雯一起到了花事未了,黑皮因為是自由職業,辦公地點沒有限制,自從和植家皓确立關系後,幾乎總是待在花事未了,秦依蒙表現出來的羨慕嫉妒恨并非全是開玩笑。以前每次來見黑皮,都忍不住要口頭取笑她幾句。
但今天兩人臉上表情都很凝重,三人坐定,黑皮早已經提前點好了各人喜歡的甜品。店裡的服務生很快端了上來。
向绮雯隻是托着腮幫子發呆,也不說話。秦依蒙和黑皮兩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了一會,向绮雯拿起了面前的叉子,在玫瑰蛋糕上鏟了一小勺,送進嘴裡。很淡然地說道:“樊卓傑說要和我分手。”
還沒等秦依蒙和黑皮兩人做出反應,向绮雯又很快地自己接了下去:“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放心吧,我雖然喜歡他,但也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我隻是沒想到,他嘴上不介意,說我們應該坦誠地面對金錢問題,誰知道他背轉身就一去不回?我先前那麼害怕失去他,但他真的把話說明了,我反而輕松了,無非就是承認自己看錯了人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她拿小勺子從上往下,又挖了一塊送入嘴裡,速度快得一點也不像她,仿佛是報複性地吃東西,似乎向把抑制不住的怨憤和傷心狠狠地封鎖在胃裡。
秦依蒙和黑皮均覺有點意外,卻也立即明白了樊卓傑這麼做的原因,兩人對視了一眼,黑皮朝秦依蒙努了努嘴,意思是讓她說。
秦依蒙說:“樊卓傑說要和你分手?他怎麼說的?”
向绮雯嘴巴一癟,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他說他看錯了我,本以為我出身富貴之家,不會那麼在乎家境,既然我和我父親都覺得家境比人更重要,他情願退出這場角逐。他希望找的是一個純粹是因為他自己,而不是因為他的家境才愛上他的人。”
向绮雯說着,眼淚滾滾而下:“他怎麼能這樣看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以為他已經很了解我了。現在想起來,我覺得我自己真是可笑極了,我還以為我們兩個都出身富家,感情不會為物質所累,誰知道竟是最脆弱的。誰知道呢,也許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不過是他厭倦了我,剛好出現了這個機會,讓他能得以借題發揮,剛好甩了我而已。”
秦依蒙拉住她的手:“绮雯,你誤會他了,他是真的愛你的。”
向绮雯把手抽了回去:“愛我?哼,你又知道?我覺得他根本就自始至終都愛的是你,也許後來留在美若斯都隻是為了你!”
秦依蒙“呼”地一聲站起來,“绮雯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和樊卓傑有什麼不該有的關系嗎?”雖然知道向绮雯失戀之後情緒低落,難免言行失常,但這時候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向绮雯也不在乎秦依蒙語氣中透露的惱怒之意,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凄然一笑:“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對伍毅然一往情深,絕無二志。有時候我真希望我不要這麼了解你,這樣我就有理由讨厭你,也就不會讓自己這麼痛苦了。”
“所以,你從來沒有真的相信過樊卓傑愛的是你?”
“我希望我自己能夠相信。”向绮雯冷冷地說,眼睛看向窗外。
秦依蒙歎了口氣,又重新坐了下來,“我也許做錯了一個決定,在你們倆确定關系之後,我就應該辭職走掉的。隻是我以為自己内心坦坦蕩蕩,就誤以為别人也相信我。绮雯,我理解你的痛苦,如果易地而處,我自己也不會表現得更好。我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但是你和樊卓傑之間的事,我想我身份尴尬,不再置言,反正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樊卓傑除了你之外,沒有真正地愛過别人。我這兩天就會提辭職報告給你。至于樊卓傑家發生的事,你讓黑皮跟你說吧。你想明白之後,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對今天你說的話介懷,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黑皮,你和她說吧。”說完,她拿起包,轉身走了。
雖然強行讓自己平靜,但她心裡還是堵得難受。為自己也為向绮雯,聽了向绮雯的話,才知道她心底裡原來一直介意樊卓傑追她的那段過往。她能夠理解,她對樊卓傑幾乎是不能自控地淪陷,愛情會讓人貪心不足,一開始隻是想和他在一起,什麼都可以不顧,然而到後來就要求純粹,會自己去尋找愛情裡的沙子來折磨自己.....
她能理解,但還是忍不住為自己感到委屈,眼淚不停地湧出來。但到底又關心着向绮雯,不知道黑皮和她解釋清楚了沒有,不時便拿起手機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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