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他本應快些收拾趕路,但他沒有,陷入溫柔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掙脫。他隻是摩挲着楊宜君的手腕,聲音沙啞道:“如今方知成帝何有此言...‘吾老是鄉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雲鄉也’。”
“是嘛...”楊宜君輕輕一笑,抽出高溶的帕子,蓋在他的臉上,低下身親了親他的眼睛:“溫柔鄉?溫柔鄉還遠呢!”
高溶在她親下來的時候一動不動,隻是眼皮輕輕顫了幾下,就像他的心。
若此時告訴他,他會因她而死,他大概也不能放下她了。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我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
楊宜君笑了:“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遠走高飛?”
高溶眨了眨眼,良久才道:“那你等我罷...?”
“怎麼回事?今日公子盡說一些壞男人才說的胡話?”楊宜君推了推高溶,這下笑的更厲害了:“要帶一個女子遠走高飛,那是‘奔者為妾’,這可真是一場豪賭。隻不過出手的人是男子,賭注卻要女子的一生。”
“至于說‘等’?萬萬不要對人說‘等我’,哪怕許下承諾時真心實意,時移事易,将來的事怎麼說的準?現在的自己是不能為未來的自己許下承諾的。”
高溶這一瞬間明白了,即使他獲得了她珍貴無比的‘愛’,他也無法對她提出任何要求。她愛的太過清醒,和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她隻要當下,不問過去與未來。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他對她說:“...我欠十七娘三次救命之恩,一次是十七娘成都救我,一次是卷入人命案時十七娘幫我,最後一次便是當下...若無十七娘,今次十有八九是要誤了性命了。”
楊宜君有些不自在了:“今次不算,本就是我們互相幫助,我也是靠公子才——”
高溶搖頭:“今次之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若無在下,十七娘哪有這一劫?”
“...好吧,就算三次...”楊宜君也不知說什麼好了,瞅了瞅他,輕聲歎氣。
高溶緩緩道:“我欠十七娘三次救命之恩,必得回報。今後十七娘可與在下三個要求,隻要是我做得到的,哪怕要違背仁義,輕視生死,我也會去做。”
他不要她做什麼了,他要她記得,自己欠她的。他要虧欠她,要她來要求他——這之後藕斷絲連,至死方休。
“三個要求...”楊宜君咀嚼着這話,意味深長地看着這人間耽于情愛的男子,怎樣的承諾都敢許出...她相信,他此時是全然真心地,哪怕這個承諾會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就三個要求...”其實楊宜君是無所謂這個‘要求’的,将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當這一場逃亡走向終點,說不定她的愛情也就結束了。很大概率上,她不會和他許下任何要求。
但在這一刻,她其實一個是耽于情愛的人間女子,與他沒有什麼不同。哪怕還保有最後一點兒冷靜,在此時此刻她也無法拒絕他,拒絕他愛她,向他們的愛臣服。
而允諾下來後,楊宜君就笑了,‘撲哧’一笑:“三個要求,這倒是讓我想到了一些故事......”
她想到了《神雕俠侶》裡的楊過送給郭襄三根針,代表三個願望,然後誤了郭襄一生。然後又想到了《倚天屠龍記》中,趙敏讓張無忌許給她三個要求。
“兩個故事裡,男子都對女子許下了三個要求。”
“哪樣兩個故事?”
“一個故事裡,男子對那女子并無情愛,隻是欣賞,最後誤了那女子一生。另一個故事裡,男子與女子先是敵人,後來相互愛慕,倒是求了個有情人終成眷屬。”
“多說說後面那個故事。”
兩人起床收拾,在櫥子中留了點兒錢,這就離了這小茅屋。一面按着之前找到的方向往北走,楊宜君就給高溶說起了《倚天屠龍記》的故事。背景、武林、恩仇、朝堂都有點到,但都說的很大略,不妨礙理解劇情就好了。
重點是金庸作品中第一優柔寡斷的男主角‘張無忌’,他和幾個紅顔知己的糾糾纏纏。
《倚天屠龍記》裡有一個用了不止一次的‘套路’,就是‘齧手之盟’,這大概是從古書中‘斷指之盟’而來吧。古代男女定情,若是亂世之中,分離很可能就是永别,是很常見用自己身體一部分做信物與留念的。牙齒、頭發、小手指都有。
楊宜君說起了殷素素咬了張翠山一口,張無忌咬了蛛兒一口,又說起了趙敏咬了張無忌一口。
這其實是一種隐喻...疼痛的那個人總會對傷口記得最久,無法忘掉傷了自己的那個人。就像痛苦不會讓愛情夭折,反而會讓花期短暫的愛情長久,所以才有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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