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溶現在是借書-還書-借書-再還書,無線循環,隔幾日總能去楊宜君那裡一趟。
走近了之後,趙祖光看到了書的封皮,上寫着《長安十二時辰》,書名有些古怪,是從沒聽說過的書——不過,之前去楊宜君那裡喝豆粥那一回,他似乎在楊宜君的書案上見到過這本書。
想到此處,趙祖光有些好奇了:“此書從未聽過,也不知是何人所書...德盛你這般上心,想來也不是尋常......”
高溶聽他總是在耳邊‘唠叨’,也看不下去了,索性合上書冊,看了他一眼:“何人所作?...播州楊宜君。”
“?”一開始,趙祖光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在說楊宜君寫了這本書,驚詫異常:“竟是十七娘......”
這下還高溶奇怪了:“這有什麼,你不是知道麼,十七娘前些日子還寫了一部《正義雜說》,在蜀中印了出來,正經發賣了...如今閨閣之中,自己寫一兩本筆記、集子,也不算什麼。”
此時的讀書人,自己寫個筆記,攢個文集,着實常見!隻不過不是每個人都能大張旗鼓地印刷、出書。大部分也就是本人有點兒名氣的話,會有人來借閱。如果寫的好,就會自發抄書,這樣的。
“是啊,十七娘她還印了一部《正義雜說》...”趙祖光不得不承認,雖然楊宜君和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但他心裡對女子的‘輕視’依舊在她身上發揮了作用。楊宜君寫了一本書,還印刷了出來,這件事在他有意無意忽視中,已經被遺忘了。
趙祖光搖了搖頭,随口道:“這《長安十二時辰》,名字古怪的很,是什麼書?記舊唐長安之事的書麼...這可怪了,十七娘又沒去過長安。”
“大抵也可如此說罷。”高溶沉吟了一聲,道:“是舊唐事,不過不是什麼筆記,而是與傳奇、話本極像。”
楊宜君版的《長安十二時辰》,字數在後世其實不多,但在此時也不少了。又因為此時軟筆字,日常字的大小就那麼大,豎排寫作又注定比較費紙張,所以這《長安十二時辰》共有三冊。
高溶幹脆将第一冊扔給了趙祖光:“你讀過就知道了。”
左右沒什麼事,趙祖光接過書也就讀了起來。一開始隻是抱着消遣,以及對楊宜君的好奇讀的,畢竟按照高溶的說法,這書更像是傳奇、話本之流麼...然而,随着讀進去,他是越讀越深入,越深入越欲罷不能。
怎麼說呢,正如高溶所說,這書就是傳奇、話本的路數,最多就是一本太過出色的傳奇、話本。裡面的人物有血有肉,裡面的情節一環套一環,總能鈎住人不斷往下看,這可比市面上最好的傳奇、話本都要好!
以前趙祖光也看過傳奇、話本,都沒有這樣被吸引住的感覺。
但真正讓趙祖光另眼相待的其實不是這本書的‘趣味’,如果隻是趣味,那充其量就是一部過于優秀的話本。這樣的東西算得了什麼呢?一個寫話本的人,寫的再好,在他這樣的人看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屬于博人一笑的伶人之流了。
關鍵是,這書的内涵與氣魄......
高溶問趙祖光:“你想到了什麼?”
趙祖光放下書,歎了口氣:“盛世危言...是盛世危言啊...天寶年間的上元佳節,一日十二時辰内,繁華至于此,危急也至于此。讀得此書,哪怕不知舊唐史的,也能知道‘安史之亂’不是疾風驟雨一般,倏忽而至。”
“此前,該已經醞釀許多年了。”
舊唐詩人常見懷念天寶年間好日子的,仿佛大唐盛世是在一日之間崩潰的,繁華與衰敗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發生了轉變。但事實并非如此,那樣龐大而光輝的帝國,要使其崩潰,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其實,帝國最鼎盛的時候,已經是隐憂不可逆轉的歲月了。
楊宜君版的《長安十二時辰》和原本的電視劇劇情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這已經是楊宜君的作品了——裡面的人物思想、事件内核,全都注入了楊宜君對舊唐之事的思考。作為舊唐滅亡後,生在天下混戰時代的人,她其實一直都有想相關問題,《長安十二時辰》也可以說是她這些想法的一個總結。
楊宜君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戳中了幾分要害...她自己當然認可自己的想法,但她并非自大狂,不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可以由自己來評價和判定。不過,這本來也就是她的‘遊戲之作’,抒發自己的想法而已,到底正确不正确,正确了多少,她并沒有執念去探知。
然而楊宜君自己不能判定,趙祖光和高溶卻能!他們是生活在權力中心的人,從小學的最多的也是史書舊事(相比起詩書禮易等經典來說)。至于從舊唐的興亡中汲取‘營養’,更是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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