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斯看向這個闊别四年的、早已深刻在靈魂裡的臉龐。
——粗長的濃眉,溫和的褐色雙眼,略帶鷹鈎的大鼻子,那無時無刻不在笑着的薄薄的嘴唇,組合成一張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的臉。
他果然沒有猜錯,托特,就是那個召喚了惡魔的魔法師。
“托特……”他平靜地叫道,“神使。”
托特神使衣着簡樸,神情一如當初在獅堡為吟遊詩人加冕時溫和聖潔。
“我的孩子,許久未見,我以為你抛棄了聖庭!”
在看清尤利斯後,托特神使臉上現出久違的微笑,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他,然而尤利斯隻是站在原地,四肢漸漸泛起麻意。
“我的孩子,你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神使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主動走上前來,想要将手搭在尤利斯肩頭,但他剛碰到尤利斯的長袍,指尖卻“嗤”的一聲,冒出一縷白煙。
自指尖至掌心,托特的手掌像是烙鐵燙過,立刻浮起一層密密麻麻的水泡。
“你在戒備我,我的孩子。”褐色的眼珠疑惑地在尤利斯身上掃過,托特露出很是受傷的表情,“攻陷斯坦尼的當晚,我四處找不到你的人影,若非拉沸爾陛下親口與我說明,我至今還不知道你不願意接過奧神帝國的權杖。為什麼要悄無聲息地離開,我的孩子?”
神使表情真摯,兩道粗重的眉毛向兩側耷拉下去,臉上同時雜糅了久别重逢的喜悅,與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四年來,聖庭遍尋你的蹤迹而不見,奧東的子民祈求着他們的君主而不得……你可曾記得當初在聖域時你與我立下的誓言?我的孩子,我的……教子。”
就算是斥責,托特的聲音依舊溫和,讓人愧疚得隻想跪伏,親吻着他們腳尖祈求原諒。
此刻若是有不知情的第三人在場,倒真會覺得尤利斯是個不知悔改的叛教者。
“神使。”
尤利斯再次念道,看着那張與奧神神像近乎相同的臉。
他隻顧着通過契約之印感應索帝裡亞以毀滅之力凝結的空間中發生的一切,對于自己身周的危險絲毫沒有察覺,直到現在面對着托特的連番“诘問”,他才猛然意識到:聖庭此次是有備而來,由對毀滅之神知根知底的惡魔對付索帝裡亞,而自己,則由昔日的教父、現在的聖庭牧首以情誼“勸降”。
若非剛剛他在海神的幫助下徹底恢複記憶,恐怕他現在真的會拜倒在托特這張慈祥的面孔下。
托特還在喋喋不休,尤利斯手腕一翻,猩紅色劍芒閃過,毫無防備的托特立刻被契約之劍貫穿心髒,鮮紅的血液涓涓流下,在泛黃的亞麻聖衣留下觸目的紅痕。
托特不可置信地垂下頭,顫抖地用雙手攥住亮銀色的劍刃,哧哧的燒灼聲傳來,那雙手很快焦枯,就連臉上的肌肉也在不停顫抖,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震驚。
“我的孩子,你背叛了奧東,殘害了信徒同胞,愛上了同性,到現在,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再背負上謀殺神的代言人的罪名?”神使瞪大遍布血絲的眼睛。
“您不是神。”尤利斯冷靜開口。
他在托特震驚的表情中,從對方體内拔出契約之劍。
然而,長劍離開身體的瞬間,托特胸口的傷疤迅速愈合,而那雙焦黑的手也在下一秒完好如初,除去衣服上的血迹,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緻命傷。
尤利斯不由得攥緊劍柄。
竟然連附加了他和索帝裡亞共同魔法,具有“淨化”作用的契約之劍都不能将托特神使體内的惡魔驅逐!
慣性使然,沒有契約之劍支撐的托特,身體猛地向前栽去,狠狠撞在尤利斯防護罩上,留下一串暗紅血迹。他緩慢地眨眨眼,似乎剛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看着尤利斯,又露出最初的驚訝表情。
“我的孩子,許久未見,我以為你抛棄了聖庭!”
尤利斯呼吸一窒。
“我的孩子,為什麼對我如此戒備?”托特雙手按在透明光罩上,對上面的血迹視而不見,又開始了痛心疾首的責怪。
尤利斯嘴唇抿成一條線,看着面前這個頭發散亂、近乎癫瘋的人類,雙掌狠狠一拍,猩紅色的淨化之焰熊熊燃燒,火星落在托特神使肩膀,一觸即燃,眨眼間,托特已被火光完全吞噬。
火焰裡的人形如木偶般僵立原地,刺鼻的味道就算隔着防護罩也瘋狂地鑽進鼻子裡。光焰熄滅後,已經被燒成枯木般的人體,第二次迅速恢複如初!
“我的孩子……”
托特就像個永遠不知疲倦的布偶,被藏在幕後的操偶師提着線,一遍又一遍地表演這拙劣的戲碼。
然而這一次,托特的說辭卻變得不一樣。中年男子扯開薄如紙張的嘴唇,咧出惡魔般的猩紅笑容:“你無法打敗神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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