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麻痹了人們的感知,減緩了士兵的反應速度,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所有人都隻能憑借最原本的意志互相拼着刀劍與力量。
這樣單純靠士兵的性命堆出來的勝利,凱爾絕難引以為傲。
“虛僞的騎士,他們在交戰禮儀方面刻闆得有些‘可愛’。”烏圖爾嘲諷道。
盡管黑澤大陸中,真正的“騎士”已經成為傳說,但以貴族、優雅為标榜的六大王國,卻絕不會在“正義的讨伐戰争”中襲擊平民、燒毀村鎮、搶劫财富。
他們應沿途該傳播文明和禮儀,應該在向敵國遞交挑戰書,提醒對方自己要去讨伐他,應該在平原交戰,以騎兵沖鋒,再以步兵進行白刃戰。
他們應當在午餐和晚餐時間收兵,各自飽餐後,再開始新一輪的讨伐。
戰場應該是有序的、互相尊重的,若有一方投降,另一方應立刻接受,兩國在第三方的見證下簽訂和平條約,割地賠款。
——伽曼帝國三分之一的領土都是在這樣“有序”的戰争中,由曾經的八大王國主動割讓的。
就連最近的一次小規模戰鬥,薩辛王國的軍隊也依然保持着這樣的禮儀,伽曼邊境的平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連畜養的牛羊、家犬也沒有傷亡。
盡管如此,凱爾依舊下令邊境的村民遷移到就近的城鎮暫避戰火,大部分平民聽從國王的诏令,僅有少數老弱和婦人留下來,照顧他們毫不容易在風雪中搶救下來的家畜。
就這樣,在與凍土國和阿茲克王國遙遙對峙中,伽曼邊境小鎮的村民們膽戰心驚又安然無恙地渡過了冬季的最後一個月。
就在鎮民以為自己已經安全、感歎騎士精神沒有徹底消亡之時,在第一縷春風吹綠原野的草苗,河水化凍的第一天晚上,凍土國和阿茲克王國的軍隊像是同時商量好的一般,在破曉時分吹響了進攻的号角。
一月的休整讓伽曼士兵難免有所懈怠,盡管反應迅速,但這卻是伽曼吃的第一個敗仗。
堆在一起的屍體被就地焚燒,火光染紅本該碧藍的天邊,恍如斯坦尼的冷月在白日降臨。
但這隻是個開始。
敵軍勢如破竹,接連屠毀沿途數十村鎮。伽曼四通八達的大路成為了他們急行軍的最佳助力,老人和幼童的叫喊混成一片,女人們的哭嚎直捅天際,而“讨伐惡魔”的正規士兵們,則赤紅着眼睛将刀尖喂進他們的喉嚨。
當然,同樣四通八達的,還有伽曼的情報系統。在得知敵方跨過邊境之前,各地統帥就已經迅速集結兵力,開始反擊。
但是,曾經戰無不勝的伽曼,這次卻似乎遭到了勝利女神的背棄,軍隊的阻擊腳步似乎總是慢了半拍:在凍土國軍隊還有五天抵達希娜鎮時,統領卡曼達就已經下令外圍村民全部遷移到希娜鎮中。可是就在軍令下達的第二天,還在逃難的村民就被敵軍的長矛捅穿肚皮,第五天時,本該為平民提供庇護的希娜,早就隻剩一片焦黑的土壤。
類似的反常也發生在阿茲克王國的軍隊中,他們如蝗蟲過境,所到之處,不留半個活口,而以反應神速為傲的伽曼軍隊,卻根本連敵人的影子都摸不着。
**
獅堡議事廳。
長方形會議桌上擺着一張沾滿了血迹的卷紙,字迹淩亂不堪,隻能勉強辨認出幾個關鍵詞語:“突然出現”、“像魔鬼”、“不能抵抗”。
镂空雕花的象牙座椅裡,凱爾面色鐵青,“轟”的一聲,面前的沙盤被他掃到地上,爛泥巴堆和猩猩雕塑叮叮當當滾到地闆,被凱爾的皮靴狠狠一碾,終于碎得稀爛。
“傳令兵在哪?”國王問道。
“他在抵達宮廷時,就已經斷氣很久了,他在死前用缰繩把自己纏在了馬背上,戰馬識途,才将消息帶回獅堡。”候在一旁的哈桑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現在已經被提拔為内侍總管,宰相塔托斯不能在白天顯現身影的時候,總是由哈桑陪伴在凱爾身邊。
“卡曼達、亞當、澤西将軍失利……”烏圖爾将戰報從凱爾手中抽出,看完之後,眉頭皺在了一起,“伽曼的軍隊從未被打敗過。凍土國和阿茲克王國的軍隊從未經曆過戰争,他們不可能打敗我們的将軍。”
“光憑那群蠢貨,當然不可能。”凱爾似乎冷靜下來,聲音發涼,“卡曼達在信中提及‘魔鬼’,我猜他是想說,這群士兵突然出現,就像我曾經利用惡魔的力量,将伽曼士兵在一夜之間轉移到奧東邊境一樣。”
“陛下的意思……”烏圖爾忽然将情報攥成一團,“難道他們的奧神,竟然将自己的力量借給了人類?”
凱爾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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