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唯落終于回到何處歸來山了,已是年有十九。
立于何處歸來山山階首階上,秋唯落揚首向盤翔于上方的海東青。
“雙燕雙燕别叫了,我已是歸故處。”
雙燕又叫一聲,抟扶搖而上。
“四師弟回來啦!”
清甯首當其沖奔至秋唯落,然後是大量秋唯落長未長,一量完,清甯圍着秋唯落連轉幾圈,不禁贊歎:
“真好真好,幾年不見連長兩寸,看來有被好好養着。”
秋唯落擡首凝視清甯片刻,兩行清淚。
清甯一見秋唯落又哭,猶是心疼,拿了塊手帕便胡亂擦着秋唯落的淚,卻擦成淚流滿面。
秋唯落:……
秋唯落放聲大哭。
“四師弟這是如何了?”
見雲深姗姗來遲,清甯急忙把秋唯落推到雲深面前。指了指已成淚人的秋唯落,清甯無奈聳肩。
雲深也是無可奈何:“四師弟依舊如此愛哭。“”
是啊,秋唯落離去四年,一切如故,故山舊識未改。
三千五百長階歸來,故山浮雲舊。春杏花滿山,紅白夾道。銀杏葉青青,桂樹綠蔥蔥。
一切如故,故人未散。
秋唯落邊哭邊擦淚,又好似邊哭邊笑。
秋唯落不是忘了要擦淚,而是這四年中插入了一個會替他親自拭淚的莊北冥。
清甯見秋唯落哭得不如方才厲害了,轉頭便想溜去玩木傀。不巧,聞幾階下傳來一聲呼喊:
“楓霜!”
清甯已有二十。據池玖憶先前所說,是該“出師離山”的,可不知是師叔還是小師弟說了句:
“何處歸來山依舊是你們的歸處,常回來看看吧。”
西此,雲深與清甯好像隻是常下山罷了,何處歸來山仍是可以依賴的家。
清甯改了名,取了字号,也總會說:“我,是來自何處歸來山的。”
長階上,司檸向清甯招手。
何處歸來山沒有世人所說的那般不近人情,山上的确有一位仙人,但另有其人,那位仙人很好,很好很好。
司檸很喜歡何處歸來山,與清甯下山遊玩,也想看看那個僅年方二八讓她一見驚鴻的少年如何了。
司檸是孤女,本不是,可她的父母死于戰禍,是鄰家将她養大的,章如雨也當多了個小自己兩歲的妹妹。
章如雨與許問情本是竹馬之交,橫插人一個十歲的司檸,許問情便小妹小妹地喊。不過也無錯,因章如雨與許問情同齡。
司檸年幼雙親皆亡,又無玩伴,自小便孤僻,後來想尋個寄托。
多年積累的情感快将沒過她頂了。
在僅有了幾個知交中,司檸選了心有所屬的章如雨,胡亂地将所有情感托于章如雨身上,什麼情窦初開與思鄉愁苦,連對椿萱之情也扔在了章如雨身上。
司甯太想有個情感寄托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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