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之後,一個人類從森林深處走出來,他的臉上和脖子上都滿是令人驚恐的猩紅色暗紋。
“光明神寵愛的人類?呵,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發展。不知道神界那些家夥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插手幹預?”
“嘎吱”一聲,又一個身影從裡面走出來。
不同于有着令人恐懼外表的人類,這次走出來的是一個骷髅,除了身上罩着一件長袍外,它其他地方都沒有遮掩物,空洞的目光和同樣空曠的身體,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巫妖王,沒想到你還有跟蹤的興趣。”
“呵呵呵呵——”
被稱作巫妖王的骷髅笑聲低沉,他空洞的目光望向那個人類:“詛咒之神的興趣才是讓人無法恭維,附身于自己的神使身上,您又是為了什麼?”
“若是以真身降世的話,很多東西都會看不到了。”
詛咒之神将可怕的紋路給壓制下去,俊美的面容上有着殘忍:“你看,光明神愛上人類這件事,怎麼想都是可以利用的不是嗎?”
“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想了想,巫妖王繼續道:“光明神護那個少女護得這麼緊,就算是您也是無法輕易靠近他們的。更何況,我在那個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不吝于光明神的祝福之力。”
“不,就是要這樣才更有意思。”
勾起嘴角,詛咒之神露出了堪稱陰森的笑容:“奧塞斯十分清楚,人類面臨着我給予的死亡威脅之時他應該怎麼做,但是他卻沒有提出這一點,可以看出他非常在乎那個少女。”
“巫妖王,所謂的聖女和聖子,在最初的時候便是祭品。沒有戰亂的和平年代,他們代表着諸神的意志,而當戰亂将起之時,他們就是人類貢獻給世界最好的祭品,唯有死去才能體現他們的價值。”
聽了這種話,巫妖王忽然道:“您的意思是……”
“是啊,我們讓聖女心甘情願的死去的話,光明神也無法對我們做什麼。”
遲疑了下,巫妖王才問道:“您的想法很好,隻是這種事情可能做到嗎?先不說光明神會不會阻止這一切,那位聖女可沒有自我奉獻的想法。”
詛咒之神伸手,一片黑暗色的羽翼出現在掌心,微微懸浮在手掌之上,帶起來一絲漣漪。一滴水滴,落在了羽翼上,原本漆黑如夜的羽翼頓時化為了一片黑色的鏡子。鏡中,有着金色長發的少女一臉愁色,臉上的神情變化不定,像是在同什麼做鬥争一樣。
“這樣的表情我見了很多了,終究是神明選擇的祭品,隻要她還是聖女,她就會為了世界奉獻出生命。這并不是什麼猜測,而是古往今來一直都是如此。”
命運的力量太過強大,連諸神都無法擺脫,區區人類……怎麼可能抗拒已經安排好的未來?
“巫妖王,隻要聖女死去,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人阻止我們了。”
“讓死亡再度降臨于世間。”
奧塞斯一行離開森林以後,來到了西大陸的中部,望着那不斷被死亡籠罩的世界,連艾瑞都不免的陷入了悲傷中。就算她曾經經曆過戰亂,也近距離見過死亡,卻從未有一次和這一刻如此絕望。
不斷有人死去,無人能夠挽救。
詛咒之神降臨,注定人類将有一場浩劫,這是避無可避的。
任由光明神拉着手,艾瑞跟着他穿過了死氣沉沉的城市。屍體,鮮血,枯敗充斥着目光所及之處,倘若沒有奧塞斯的話,她恐怕也會以為希望都不存在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聽了這話,奧塞斯握着艾瑞的手腕力道加重了一些,而這樣的行為越發的證實了後者的猜測。本來的話,她并不是那麼肯定,現在……她想她可以肯定了,所謂的方法肯定和她有關系。
信仰的力量,可以做到無人能夠改變的事情。
扭轉乾坤,改變人的生死……都可以做到。
然而代價……她也知道是什麼。
另外一隻置于身側的手微微握緊,艾瑞深呼吸一口氣,隻要還有人活着,一切就絕對沒有到讓人絕望到看不到光明的程度。
她的身邊有光明神,有手握祝福之力的勇者,她并不懼怕黑暗和死亡。或者說,她本身就被賦予了勇者的使命,對于奉獻兩個字并不陌生。
“奧塞斯,将光明灑落在這個城市吧。”
奧塞斯低頭看着少女,語氣認真:“你明白這麼做意味着什麼?”
“你不願意暴露身份的話,那就由我來。我是你選擇的聖女,我有理由替你做一些你無法親自做的事情。”
“并不是擁有光明之力,就代表可以成為光明神,艾瑞。”
艾瑞微笑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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