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權勢太過遙遠,現在聽到艾瑞這麼說,他隻覺得茫然。經曆過了被人那般傷害,他才明白就算再不願意,沒有人可以罩着他,他隻能依靠自己了。
“我不明白。”
說這話的時候,弗洛克少有的露出了蒼涼的神情:“我隻是想要保護好那些重要的人事物,為什麼總有人要找盡借口來擾亂我的心緒?”
艾瑞低着頭,沒有去看弗洛克,而是看着身上被子上的紋路,對于同伴的話沒有一點搭話的意思。
不是不可以理解弗洛克的心情,然而并非是當事人的她,做不到給予支持和建議以外的任何行為。這是很現實的事情,沒有經曆過也就沒有資格評判什麼,不然就是過于自大了。明明不是親生感受過那樣的過往,有什麼資格去肆意給人的行為辨是非?
安靜聽着弗洛克的話語,這是艾瑞此刻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深知遇到了那樣的事情會讓人多麼痛苦,可是同伴必須自己走出那段往事。
現在的她不是勇者,而是代表着光明神的聖女,她對于勇者能夠起到的作用,僅限于引導。她是指引者,她會帶着神明的力量,指引新的勇者前往正确的道路。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勇者自己想通曾經發生過的,還有沒有發生過的。
“我的話終究隻是建議,并不是一定要你成為這樣的人。我知道,特雷失蹤那段時間,你和其他人過得無比的艱辛,而這也是你們過于相信一個人的結果。我并不想說相信有什麼錯誤,隻是單論個人的話,你們太過軟弱和無力,這樣的情況下至少要有一人獲得權勢,隻有這樣……你們才不會重蹈覆轍。”
說到這裡,艾瑞定定的望着弗洛克,神情中滿是關懷:“你得到過,失去過,應該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其中的利與弊。”
“我不會說成為了國王就可以改變什麼,隻要有黑暗在,人們的心就永遠都是兩極分化,不可能讓任何人都一帆風順的。但是親自手握權力的話,也許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免了。”
“弗洛克,你也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
弗洛克閉上了雙眼,腦中不斷回憶起曾經的一切。美好的,醜陋的,悲傷的,絕望的……種種情緒紛紛閃過,他才睜開了眼眸。
隻是,這一刻的他,隻剩下了冰冷。
“真的要以改變為代價,才可以去保護周圍人的話,那麼我願意成為這樣的角色。盡管有人會誤解我,會憎恨我,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句怨言。”
【系統提示:勇者弗洛克已經打造完成,好感度100%】
望着跳出來的系統界面,艾瑞的臉上沒有笑容,除了感動沉重以外,再無其他。
倘若這個系統,真的是大長老的傑作,那麼打造出的勇者能夠讓她離開這個世界,也會讓她陷入無盡的麻煩中。
确認了弗洛克的想法,艾瑞在稍微休息過後就去找了奧塞斯。
神殿中,金發神明背對着艾瑞,視線緊緊的鎖住眼前的雕像。
艾瑞擡眸,那座雕像因為年代悠久而有所變化,可是她清晰的意識到這是曾經的她,她明白曾經的自己對于艾爾特的重要性。
“談完了?”
艾瑞往前走了一步,想了想幹脆大步的走到了奧塞斯邊上。
有了曾經的交集,她很難對這個神明再保有以往的尊重和敬畏,雖說她從來也沒有畏懼過這位神明神明就是了。
也正是這樣,她才可以以人類的身份,與其他人眼中的光明神……并排站立。
“是的,弗洛克已經做出了取舍,剩下的……”
艾瑞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身邊的奧塞斯。
奧塞斯輕輕一笑,流露出了一種艾瑞看不懂的神情說道:“我說過的不會食言,隻要是你所希望的,我就會替你達成。”
艾瑞試探道:“那我希望離開你身邊的話,也是一樣?”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艾瑞懷疑對方不打算回答的時候,有着光輝模樣的神明才以無比惆怅的語氣開口。
“若是你真心渴望着如此,我自然不會将你強行留在我身邊。隻是——我想陪伴在你身邊,僅僅這樣的願望……你都不願意滿足我嗎?”
艾瑞側過頭伸出手,指尖輕輕滑過那張完美精緻的面容,才笑道:“比起端着神使或者神寵愛的人類這個身份,我還是更加喜歡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奧塞斯,我們既然曾經相愛過,那麼你也應該明白,現在的我并不愛你,而你也隻是延續了那份感情。對于現在的我,你了解多少?你确定你對于我的感情是愛情?”
“我……”
“不,夠了。”
收回手,艾瑞沒有錯過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望之情,但是這份感情她無法回應。除卻上個世界停留了幾十年,對于之前幾個任務世界的記憶,她早就已經徹底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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