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羅波,他是棕色頭發的,你這是染的?”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口吻,讓弗洛克不由得懷疑,是他們記憶中的聖女已經模糊不清,還是從一開始這位大人便應是這個性格?全然沒有他們認識時候的天真無邪,也沒有後面陪伴後的溫暖,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站在眼前。
“我是羅波,我遭到了黑暗之神的詛咒,在光明神的幫助下算是勉強脫離了險境,隻是這發色是改不回來了。我想确認一下,您真的是艾瑞大人本人?”
事已至此,他不允許任何一絲一毫的錯誤發生,倘若眼前這人就是他們所認定的那個聖女,那麼無論天涯海角,這一次誓要奉陪到底。
而這,是他們這些人對勇者特雷的承諾,也是信念。
艾瑞目光平靜,回望着對面的青年,而後笑了笑:“我是叫做艾瑞,據說我曾經是光明神的侍奉聖女,于是我就回來繼續幹這份活了。”
“我不知道你們所知曉的那個艾瑞是怎樣的,因此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隻是這麼一句話,就讓弗洛克确信眼前之人确實就是艾瑞聖女了。
他單膝下跪,将手放置于左胸處,行了個基本的騎士禮。
“能夠再次見到您,令我滿心喜悅。”
看到這樣風度翩翩的青年,艾瑞有些迷了。不管是系統裡記錄的,還是她模糊記憶中的羅波,都不應該是這樣的性格才對。
想到這裡,艾瑞問了羅波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時間都對你們做了什麼?一個個都變得讓我覺得陌生,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是我記憶出錯了,還是你們變化太快讓我接受不了。”
弗洛克嗤笑一聲,沒好氣道:“聖女閣下您隻是對于時間沒有感覺,這麼多年過去不可能沒有變化。而且,在您……”
作為陪同特雷一起找到艾瑞的同伴,弗洛克也是見證了“艾瑞”怎樣死亡的慘狀,因此特雷對于魔族和黑暗一族的冷漠,他是那些同伴中唯一一個可以理解的。
看到本該已經死去的少女,這麼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弗洛克不由得斟酌了一下用詞,原本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改了。
“您離開後過了幾年,我們就做到了您所希望的程度,之後貴族和國王都來找我們。為了能夠成為其他人的榜樣,我們被迫學習禮儀,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艾瑞安靜的聽着,沒有插嘴。
弗洛克所說的,是她沒有經曆,卻完全不遺憾的過往。
聽完了對方所說的,艾瑞微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也是一個如此會抱怨的人啊。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所有人之中最年長的才對。”
“不,特雷才是,艾瑞大人。”
弗洛克解釋道:“您還不知道吧,特雷其實是——”
艾瑞眨了眨眼,搖頭道:“我知道他是魔王。”
迎着弗洛克詫異的目光,艾瑞語氣輕柔:“是我将特雷從魔王領域帶出來,并忽悠他成為勇者的。對于他的雙重身份,我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
“我想也是,您和他這麼親熱,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怎麼想你們都不是普通關系。”
“親熱?我們有嗎?”
“有啊。經常瞞着我們悄悄的談話,有時候你一個眼神,就讓特雷開心得不得了。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理解,你難道一直沒有發現?”
所謂的對于過往之人的記憶,其實都是艾瑞通過隻有她看得見的系統裡讀取的,并非她真的記起。也許系統裡記錄的某個場景,會讓她有所觸動想起來一些什麼,卻絕不包括他人主觀判斷的部分,這些“記憶”她是這樣都不可能回憶起來的。
輕輕搖了搖頭,艾瑞面露難色:“太過遙遠了,我不太清楚了。”
弗洛克并沒有感到失望,在少女對他有所疏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地方。不過真的會不記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看着聖女茫然的神情,他覺得也許那隻是他們一廂情願的猜測而已。
特雷這位勇者确實喜歡聖女,但是另外一個必須因為這份喜愛也去喜歡那個人嗎?不,沒有這樣的道理。
艾瑞打斷了弗洛克的深思:“我現在遇到了一個難題,本來還在瞅着要怎麼辦呢,現在看到你我就有了辦法。”
弗洛克:“?”
艾瑞微微彎腰,将手搭在弗洛克的肩膀說,臉上帶着欺詐犯般的笑容:“為了這個世界,也為了你自己,成為新的救世主吧,弗洛克先生。”
弗洛克:“……我想知道,當年您是不是對特雷大人也是這麼說的?”
“不,對魔王的話自然是其他說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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