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将那日賈敬生日宴上賈瑞調戲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自己的通房大丫頭平兒,主仆二人都說賈瑞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叫他不得好死,到這裡第十一回的故事戛然而止進入《紅樓夢》的第十二回“王熙鳳毒設相思局,賈天祥正照風月鑒”。
這天鳳姐兒正和平兒說話,隻見有人回說:“瑞大爺來了。”鳳姐兒急命:“快請進來。”賈瑞見往裡讓,心中喜出望外,急忙進來,見了鳳姐兒,滿面陪笑,連連問好。鳳姐兒也假意殷勤,讓坐讓茶。
賈瑞實際上是鬼迷心竅,犯起癡情,若是初次見鳳姐兒被罵一頓也就無此後文了,偏偏鳳姐兒愛耍手段總能給賈瑞以希望這一下愈發不可收拾,情欲泛濫進了鳳姐兒設的“相思局”。
因為此時鳳姐兒是在自己家中穿着打扮會比較生活化,賈瑞哪裡進過小姐的閨房當中見狀就酥倒了,話也不會說了問道:“二哥哥怎麼還不回來?”按常理來說小叔子來訪問哥哥的去向很正常,問題是賈瑞這麼一問很明顯是帶着某種目的。鳳姐兒道:“不知什麼緣故。”賈瑞笑道:“别是路上有人絆住了腳了,舍不得回來也未可知?”這句話說的就比較邪性了,有點往風月方面領的意味,賈瑞敢問,鳳姐兒也敢答,而且答的更邪性,鳳姐兒道:“也未可知。男人家見一個愛一個也是有的。”
賈瑞一聽鳳姐兒如此說趕緊表忠心,賈瑞笑道:“嫂子,這話錯了,我就不這樣。”鳳姐兒笑道:“像你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呢,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賈瑞聽了,喜的抓耳撓腮,由此可見賈瑞活得是多麼悲哀,爺爺賈代儒對自己從來都是批評喊打,同僚中更是被人瞧不起,難得今天鳳姐兒如此誇自己,這陷的就更深了。
一看鳳姐兒對自己如此褒獎賈瑞真正的本性就要露出來了,賈瑞道:“嫂子天天也悶的很?”鳳姐兒道:“正是呢,隻盼個人來說話解解悶兒。”賈瑞笑道:“我倒天天閑着,天天過來替嫂子解解閑悶可好不好?”鳳姐兒笑道:“你哄我呢,你那裡肯往我這裡來?”賈瑞道:“我在嫂子跟前,若有一點謊話,天打雷劈!隻因素日聞得人說,嫂子是個利害人,在你跟前一點也錯不得,所以唬住了我。如今見嫂子最是個有說有笑極疼人的,我怎麼不來,——死了也願意!”鳳姐笑道:“果然你是個明白人,比賈蓉兩個強遠了。我看他那樣清秀,隻當他們心裡明白,誰知竟是兩個糊塗蟲,一點不知人心。”
這兩段對話極其精彩,鳳姐兒一點一點順着賈瑞将彼此的關系拉近。要說賈瑞還是做了點功課的,深知鳳姐兒是個厲害的主,隻可惜這點功課被三兩句甜言蜜語唬的早已忘了形。此時鳳姐兒又把賈蓉、賈薔小哥倆搬了出來,其實她很清楚外面傳了些風言風語,焦大說“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那說的不就是鳳姐兒嗎。既然如此,鳳姐兒倒不如先攤牌,說自己就是這麼一個風流之人,隻可惜他們都不懂自己的心,這其實都是說給賈瑞聽的,目的就是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這回賈瑞就更放開了,往前又湊了湊,眼看鳳姐兒帶的荷包,問戴的什麼戒指。這裡其實就非常越界了,已然有調情的味道在其中。這個時候鳳姐兒就要開始“設局”了,鳳姐兒先要攆賈瑞走,而且和他約定晚上起了更在西邊穿堂見面,這可就是赤裸裸的幽會了,可能連賈瑞自己都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之快,而且為了保險鳳姐兒還答應他将上夜的小厮們放了假,兩邊門一關,再沒别人,可憐的賈瑞以為得了手,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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