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這個意思,你别聽……”
“我就是這個意思。”範昱似乎根本不在意李章會不會不高興,他的聲音冷淡,眼皮渾不在意地半耷拉着,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什麼都懂,但還是放不下。”
氣氛一時很有些尴尬。
“什麼都懂,但還是什麼也放不下,我最讨厭你這樣的人,無論生前還是死後。”良久,不知是怕李章沒聽清,還是什麼其他别的原因,範昱忽然又開口重複了一遍。
像是難得碰到李章這種死後還有記憶和理智的鬼,摸準了對方有求于自己,輕易不會發怒,便将往日小心翼翼的僞裝全部卸下,大方展示心裡的嘲諷。
謝曲:“……”
祖宗,快别說了,用你這張嘴再多說兩句,恐怕就算是這世上最好脾氣的人來了,也要跳起來指着你的鼻子罵!
果不其然,縱使李章涵養再好,此刻也有些受不住範昱的挑釁。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裡院了。隔着一扇終日被鎖的小木門,李章攥着扇骨的手指蜷了蜷,啪的一下打開折扇,有點好奇地搖着扇子問範昱:“你也曾是凡人,難道你就從沒遇見過什麼無法放下的事情?”
“與你無關。”幹脆又利落。
李章:“……”
眼見着這倆人又把天聊死了,謝曲連忙認命地開口打圓場,及時把話鋒一轉,指着他們面前的小木門問:“這裡面關的是誰啊?”
謝曲這邊話音剛落,範昱就把頭一轉,一副“你們倆趕快把事情解決,我不會再插嘴”的高傲和不耐煩。
李章也是個會看臉色的,盡管心中仍有不服,但聽到問話,還是面向謝曲鞠了一躬,如實回答道:“是我曾經的未婚妻,張家嫡女,張幼魚。”
張家嫡女張幼魚,小字弱弱。
“咦?為什麼是曾……”
“張幼魚,雲來城城主張榮的女兒,大約在三年前,被張榮許配給城中一許姓人家做妾。”不等謝曲反應,剛剛閉嘴不久的範昱又再接話道:“而且,為了能讓張幼魚順利嫁進許家做妾,堂堂一城之主,竟然還有陪送天價的嫁妝。李章,我說得可對?”
李章沒搭話,但他攥着扇骨的手指關節變得更加青白了。
謝曲連歎氣都懶了,耷拉着一張臉,無聲詢問範昱:你不是不管了?
範昱一聳肩膀,十分坦然:“我樂意。”
謝曲:“……”
全都是祖宗。
這回三個人是真的彼此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會。
“你說的沒錯,許家長子身為雲仙澤外門弟子,認真說起來,也算是個靈修,凡人嫁他算是高攀,幼魚縱使因出生時辰相合,被他們看上,嫁過去也隻能做妾。”就在謝曲以為李章不會再配合,并且很有可能就此惱羞成怒時,李章忽然歎了聲氣,将折扇收起。“但無論如何,幼魚嫁給誰,都比嫁給我這個家道中落的,沒有前途的人好。”
“就像你們瞧不上我一樣,于靈修而言,我們這種人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什麼也算不上這幾個字說完,李章整個人都變得比方才更喪氣了些,連說話聲音都變得更小了。
“隻是這事我想通了,幼魚卻想不通,她以為是她父親逼迫我退婚,誓死不肯嫁到許家,光投井就是三回。張家人都以為她中了邪,在她房間門窗上貼了許多辟邪的符咒,我接近不得,又心疼幼魚每日折磨自己,便想出了借衆鬼之力到她夢中結繭,将她暫時困在夢裡這法子,想要在夢中見她一面,向她說明我的心意,讓她不要再為我這樣命短的人難過,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聽着倒真是一片情真意切,但範昱卻笑了。
範昱好像就在等這一刻。
當還沒找出城主是誰時,範昱确實沒辦法弄清楚發生在城主身上的事,可是現在城主找到了,過去聽的故事多了,範昱似乎總能很容易就在李章的隻言片語裡抓到自己想聽的重點。
“客套話說了一堆,就是沒提你自己當初是怎麼死的。”範昱帶着那一點古怪的笑意,幽幽道:“方才我進城時,發現你這城中的住戶,都是一些生前飽受流言之苦,被逼自絕之人,你死後為什麼要收留這樣的人?你和張家有什麼恩怨?張幼魚又為什麼不肯見你?你真正放不下的執念究竟是什麼?李章,你既然想求人幫忙,就要把話說清楚,不要在這裡做些無意義的自怨自艾,也不要說一半留一半。”
李章攥緊拳,神色驟然一凜。
然而範昱卻還不肯放過他,接着提醒道:“知道我起初為何會将你錯認成惡煞麼?因為就在今天白天,我剛進雲來城那會,發現雲來城中有許多生了啞病,不能說話的人,有幾個嚴重的,不能僅口舌發不了聲,手腳也不能動,當然這其中病得最重的,便是張家長子,張幼魚的兄長張程,聽說他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年,整個人不會說話也不能動,隻剩兩隻眼珠子還能轉,活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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