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就好了。
當暮色微微露出苗頭,日光落在綿延的遠山上勾勒出金粉色輪廓,雲也沾染上那些光線交錯,漸漸變成粉橘色的氤氲,最後幻化成霞,天長節夜宴便開始了。
今年的開席歌舞,歡快熱鬧一如往年。身着耀眼彩金鍛裙的舞姬們排作一朵巨大牡丹,初如花蕾,複又盛開,反反複複,花瓣越來越多,花朵越來越大,層層疊疊不斷擴張,仿若不斷循環、長久不衰的盛世。
再是破陣舞。青川尚武,武舞在宮宴上極為常見。绮麗歡悅的曲子剛剛歇下,突然鼓聲大作,衆舞姬魚貫而入,長發高束,铠甲加身,一時如策馬奔騰,一時又似嚴陣以待,隊伍陣型不斷變換,配合鼓點節奏,頗有氣壯山河之勢。
夜宴是家宴,在座除了四位夫人,當然還有顧星朗那幾位早已封王的兄弟,未出閣的淳風公主,以及如今紀晚苓的大嫂淳月公主。
紀晚苓一身翠色輕紗宮裙,通身以金色絲線繡着大朵大朵的芙蓉,雅緻又不失清貴。
上官妧着绛紫色,段惜潤着煙粉色。兩人的裙裝看着都有些複雜,仿佛有非常多不同走向的剪裁制造出交錯的線條感,偌大的廣袖,裙間刺繡花樣也格外繁複,以至于她們坐在那裡時,竟顯得裙擺頗淩亂。
但也許一旦動起來就極美。應該是為今晚表演特意所制。
隻是段惜潤要跳舞,這麼穿也在情理之中。上官妧演奏樂器而已,也需要如此複雜的裙裝?
紀晚苓坐西側第一席,上官妧為西側第二席,她對面的東側第二席是段惜潤。而段惜潤的上席,東側第一席坐着阮雪音。
開席不久,席間衆人的目光便不時投向東側第一席。且随着時間流逝,那些目光投放的頻率不減反增。
當然不是因為裝扮。
阮雪音穿了一身極淺淡的湖水色輕紗軟裙,裙間以極細的銀色絲線疏疏落落繡着些樣式極簡單的花朵枝葉,因為過分簡單,竟然看不出是什麼花。
相比她素日着裝,其實已經華麗了不少。但在今日這種場合,相比其他女眷的盛裝,仍是顯得十分清簡。
但清簡,對于膚如白瓷的美人來說,是另一種顯眼。
流光溢彩的汪洋之中,她就像是遠山一抹青黛色。
但這顯然不是衆人頻顧的原因。
她的膚色,她的疤痕,那個其貌不揚的崟國公主呢?
席間人一遍遍打量,每一眼都隻一瞬,但數次瞬間疊加之後,到底看了個一清二楚。然後幾乎所有人都稍稍寬心。
确實是她,模樣并無改變。但,怎麼回事?
已經開始上熱菜,幾位王爺、公主的祝壽獻禮也已結束。便到了四夫人獻禮之時。
眼見衆人頻顧,阮雪音卻安坐席間,氣定神閑,未免衆人一直側目疑惑,以至獻禮之時突兀,顧星朗終于開口道:“珮夫人之前有些狀況,最近才恢複如常。”他看向阮雪音微笑道:“你自己說吧。”
阮雪音對這一刻當然有準備,隻是段惜潤和上官妧已經見過她,她一直想着,或許會是淳風在宴席上挑話頭,不成想顧星朗開門見山,直接把契機抛了出來。
甚好。
她也向顧星朗莞爾應一聲“是”,然後轉向席間道:“來霁都之前,我與家師前往庫布麗沙漠找尋一種珍稀植物,在那裡呆了三個月。連日暴曬,加之沙漠條件艱苦,臉上受了些輕傷。故而前兩個月是那般模樣。”
她再次望向顧星朗,略一颔首,複又看向席間衆人:“失禮了。”
顧星朗知她會編排一番,也很好奇她會編個什麼樣的故事,所以率先開了口。不成想她這個故事編得既荒唐又合理:一個女子跑去沙漠住三個月當然很荒唐,但她是蓬溪山的人,随惢姬出門,就是潛入地底住三個月也不奇怪。
世人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尤其是轶聞奇談,總是更容易相信。這個身份,倒是幫了她大忙。
隻是這番話在别人聽來或許似模似樣,對于他這種知道實情的人而言,卻非常好笑。尤其她還說得淡定而誠摯——
顧星朗輕嗤一聲笑出來。
好在隻是鼻息音,殿内又一直絲竹之聲不絕,他嘴角上揚時微低了頭,所以除了在旁伺候的滌硯,無人聽到。
但滌硯還是很震驚。因為他很少,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看到過君上這樣。
倒不是說顧星朗不會笑。隻是這種笑法,仿佛很輕快,甚至有些,活潑?不知能不能用這個詞。
隻是,這有什麼好笑的?
第二十四章夜宴(中)
衆人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盯着阮雪音看。隻見她容色平靜,娓娓道來,從講話底氣到所述内容都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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