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翡翠從後廚回來了,她依舊是平常的打扮,端着泡好的茶坐到謝若昭對面,詢問地同時眼睛不斷掃視着四周。
謝若昭知道她不習慣不斷投過來的探究視線,卻仍舊沒有同意現在就回去。她本來是想扮作普通村婦的,但想到自己這身子沒經過風吹日曬,根本不想村婦的樣子,便幹脆穿得樸素些,扮作帶着丫鬟出來的普通富家小姐。
好奇心重的富家小姐不去雅間坐在一樓沒什麼問題,隻是這樣不免就會引來不少目光,善意的不少但也不乏惡意。謝若昭雖不喜卻也隻能接受,要想得到百姓最真實的想法,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比如隔壁桌的鮑二,即使沒有大批聽衆,依舊和同伴說得激烈。
“不過那叁化村也不是人人都那麼富裕。比如我妻妹嫁的那家,雖說因為多了一塊地好過不少,但不在制糖廠工作掙的錢也有限。”這次沒有外人,鮑二也向同伴傾訴了美中不足之處。
“你之前不是說那妻妹會給你家帶些糖和香皂嗎?怎麼竟是不在制糖廠做事?”同伴驚訝地問。
“别提了,我那妹夫不是個上進的,機會擺在面前都不中用。”鮑二惱怒地擺手。
“怎麼?他嫌累?我聽說那制糖廠上五休二,也不是很辛苦。”同伴見鮑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反而提起了興趣。
“他是這裡有問題!”鮑二指了指腦袋,“那制糖廠每次進去都要用香皂洗臉洗手換衣裳,不隻是大門,就是進出個房間就要來一次。妹夫說身上一股香味,不像個大男人了,死活不肯幹。”
“就是洗手臉而已,就因為有香味就不像個大男人了?”同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倒想買香皂,但想着沒必要就隻買了洗衣皂。他免費用香皂還不知足,竟是嫌棄起來了。要我說,掙不到錢才不算個大男人。”
“可不是!”鮑二附和,“按說我也管不了别人的家事,但眼睜睜看着别人有錢不掙,我這心裡實在是難受啊!”
同伴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問:“既然你那麼羨慕叁化村,也去制糖廠工作就是了。那也不是隻收叁化村的人,我看城北不少乞丐都去了。”
鮑二歎了口氣:“我也想,但這不是距離太遠了嗎?我雖然也在城郊,但和叁化村的距離比到城裡還遠。我時不時過來喝點小酒家裡那位都免不了絮叨了,要是再去叁化村,這一來一回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
同伴了然:“也是。不過我家倒離得近些,我家那位也不管我,隻要按時帶錢回去就是了,該明我就去試試。”
鮑二被同伴的話氣得不輕,卻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又悶頭喝起酒來。
謝若昭聽完兩人的對話,若有所思地招呼小二:“結賬。”
翡翠一喜,趕忙跟着起身:“小姐,奴婢之前已經去結過帳了。”
謝若昭點點頭,腳步不停,徑直出了酒樓。看到等在拐彎處的馬車和緊跟着出來的幾個侍衛,她又轉頭對翡翠說了幾句才登上馬車。
翡翠得了吩咐也不耽擱,直接轉身,繞了一圈,從後門又進了酒樓。
“今天也算是喝得盡興了!管老闆這送的可是好酒啊!”鮑二拍了拍肚皮,惬意地說。
同伴剛想回答卻被突然出現的管亨打斷了:“得您一句誇獎可不容易。”
“不敢當不敢當。”鮑二連連擺手。
“當得起當得起,要說這喝酒,鮑兄弟是漠北城響當當的存在。”管亨笑着誇獎。
“管老闆是說酒?那鮑某就不謙虛了,這瑞陽樓的酒确實好,不像别的地方摻了不知道多少水。”鮑二砸吧下嘴,不爽地說。
“那當然,瑞陽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不過先不說這個,”管亨重重拍了一下鮑二的肩膀,“鮑兄弟,你走了大運啊!”
“大運?管老闆你要給我免單?”鮑二疑惑地問。
“得,今天這事還真值得一頓免單。”管亨樂呵呵地說。
“還真免單?”鮑二想站起來,卻被管亨按住了肩膀,隻能仰着頭問,“到底是什麼事?”
“好事,大好事!”管亨看了一眼桌上豎起耳朵的另一人,未出口的話也換了個說法,“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有老闆看上了你的才能,想雇你做事。”
那豎起耳朵的同伴立刻沒了興趣,無聊地擺弄起桌上的筷子。
“喝酒?雇我喝酒?”鮑二眼睛都亮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你啊,真的是走了好運!”管亨感慨。
第65章啤酒
這是鮑二第一次坐在瑞陽樓的雅間裡,他看着自己對面笑得和善的管亨,遲來的擔憂終于冒出來了。任誰和朋友吃飯喝酒結束,被酒樓老闆告知走了大運,心裡都會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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