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事猶豫一會就沒了,我要猶豫了,現在根本沒你的事。”羅延年冷哼一聲,看着張狗蛋的目光中充滿了譴責。
“我知道您老的好意,但我爹就我一個兒子。要是我沒了,呂大娘再改嫁了,我爹可怎麼辦?”張狗蛋皺着眉,仿佛已經看到了老張頭凄慘的未來。
羅延年直接對着張狗蛋的後腦勺來了一下:“怪不得你爹總說你欠教訓,還真是欠教訓。嘴上就沒個把門的,而且你後娘對你多好?知道你這麼說她還不得哭死!”
“哭倒不會,罵肯定會罵的。呂大娘是挺好,我是覺得她能找個更好的。”張狗蛋捂着腦袋辯解。
“行了,别貧了,危險是沒有危險的,你這個差事肯定是要拿到的,”羅延年最後說,“明天就跟着他們去分地,膽子大一點,真有問題我會解決的。”
第59章暗中觀察
都說秋高氣爽,比起夏天,秋天确實讓人更加輕快些。尤其是對于農民而言,秋天正是豐收的時候,看着滿地的莊稼,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但對于張狗蛋來說這個秋天卻遠沒有往年美好。因為是臨近收獲,哪塊地的莊稼長勢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就給分地工作制造了極大的困難。即使之前已經商量好了,但看到别人家的地長勢那麼好,不少人都有了别的想法。
“放下那石頭!”張狗蛋大吼一聲,邁着大步就跑到了田地中央。
王大娘感受到衆人的視線,尴尬地把手中的石頭放回了原地。她咳嗽一聲,很快便嗆了回去:“狗蛋,你這是什麼語氣?大娘就是拿一塊石頭而已,喊這麼大聲幹什麼?”
“大娘,這可是分割兩家地的石頭。我這可還沒登記好呢,這石頭動不得。”張狗蛋幾天來已經鍛煉出膽量了,至少面對大嗓門的大爺大娘們他可以用更大的聲音吼回去。不過這樣的缺點就是不到兩天,他的嗓子就啞了。
“不管怎麼說它就是個破石頭,我拿起來看看也沒想怎麼樣,你這麼大聲地吼我幹什麼?”王大娘說着就捂住了胸口,“哎喲,胸口疼得慌,造孽啊!”
眼見着王大娘搖搖晃晃一副下一秒就要暈厥的樣子,張狗蛋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扶的念頭。深吸一口氣,他轉身,對着田埂大喊:“王大娘,這可使不得。我知道您老人家身體不好胸口疼,但這田也不是你一家的,我是有原則的,絕不會屈服的!”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沖了過來,越過張狗蛋接住了搖搖欲墜的王大娘。
“喲,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胸疼的毛病?”趙大娘硬生生用蠻力讓王大娘站直了。
“人老了,各種奇怪的毛病就冒出來了。”王大娘避開趙大娘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無嫌棄地說。
張狗蛋知道這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後退兩步,給兩位大娘騰出了施展的空間。
趙大娘指着王大娘,毫不客氣地嘲諷:“那還不趕快去看看郎中,胸口疼是小事,這偷東西的毛病可不能有。”
“趙翠芬!”王大娘氣得眼睛都直了,“你說清楚,誰偷東西了?”
“王采花!”趙大娘沒有退讓的意思,“這地怎麼分我們兩家早就說好了,你在這移石頭不就是在偷我們家的地嗎?”
“我……”王大娘說不出話了。她也沒想着占多少,就是打算移個幾寸,誰知道張狗蛋的眼睛這麼尖,發現了不說還把趙翠芬喊過來。
趙大娘見王大娘不說話了,自覺勝利地看向張狗蛋:“狗蛋,你看這事怎麼辦吧!”
張狗蛋陡然與趙大娘對視,竟是瞬間被其氣勢震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摸了摸鼻子,不解地問:“能怎麼辦?既然王大娘知道錯了,那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辦就是了。”
“那不行!”趙大娘一甩頭,不依不饒地說,“這事是王采花幹的不地道,我們家需要補充。要我看,就把這石頭往他們家移個幾寸就行,其餘的我也就不計較了。”
王大娘立刻炸了,臉上的愧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趙翠芬,你别給臉不要臉。還往我家移幾寸,你怎麼不移幾丈?或者把整塊地拿走就是了!”
“也不是不可以。”趙大娘好整以暇地回答。
張狗蛋箭步上前,攔住了想要動手地王大娘,好聲好氣地勸道:“大娘放心,這石頭不會動的。不過這事你确實做的不對,總得給趙大娘道個歉的。”
王大娘還沒回答,趙大娘倒是說話了:“可别,我受不起。”
張狗蛋隻得又轉身勸解:“趙大娘,這地雖然是兩家商量好的,但确實是你們家占便宜。王大娘也知道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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