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并不願回答這個話題,隻是默默收回了視線,将自己維持在最開始平淡的模樣,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唉……我之後該怎麼辦,維持這樣奇怪的現狀嗎?保不齊會死人的吧……算了,死就死吧。
他的心中在各個念頭中徘徊着,最後像是放棄一般,腦海中的小人随意一揮手,灑脫地說着随便吧。
那個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奇怪的少女并沒有再說話,但是林初一也沒有想去揣摩她的意圖。
管她是不是真的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呢!林初一想着。
“初一啊!來!坐這裡。”慈眉善目的老人拍着自己和奶奶中間的位置,讓他過來坐在沙發上。
在周圍老爺爺們都迫不得已留着地中海發型的時候,他卻依舊頂着一頭茂密的白發,經常向其他光秃秃的老爺爺們顯擺着。
一向樂呵呵的老頭出奇地反常飄忽不定的眼神,還有試探的話語:“爺爺想和你商量個事情哎……”
“就是你爺爺想要你繼承咱家的衣缽,讓你學道去。”
“哎呀老太婆!”奶奶聳聳肩:“你爺爺磨磨蹭蹭的,我幫他說了。”
腦海中的絲線不再是混亂的一團了,而且徹徹底底地消失了,無影無蹤。
林初一看看左邊笑眯眯地奶奶,又看向右邊手腳不知如何擺放的爺爺。
情緒似乎再沒有什麼特别強烈的起伏,他隻是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充斥着疲憊,連說話的力氣也所剩無幾。
“是嘛……”他的聲音弱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被客廳殘存着的香火味所包裹住,“那具體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老人家混濁的灰色眼眸中迸發出欣喜來,他感覺,老爺子幾乎是要跳起來。
老人搓着粗糙的手,在林初一面前來回走着。“好好好好……那我可準備好了。”
霎時間,那個平時不着調的老人身上的氣場産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擡起手來。林初一腦海中快速地閃過小黑屋的底下,緣擡起手的那一瞬間。
熟悉感尚未衍生至大腦,眼前已經被絢爛的光芒充滿,他無法看清面前老人家的面孔,隻有兩道聲音在最後的時間飄進他的腦海。
“你真打算讓孩子去啊?”奶奶說。
“去就去呗,就當作玩玩嘛。”那是爺爺無所謂的語氣。
疲憊的感覺依舊充斥着全身,伴随着那光芒的是,看見腳下突如其來陣法的詫異,以及無可避免的眩暈感。
那陣法就在爺爺擡手時,突然出現在自己腳底,尚未看清那上面繁複的花紋,比下降還要強烈幾倍的眩暈感就湧入大腦,占據了大半部分的位置。
一直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面前的是高聳入雲的群山,它的山峰被雲霧環繞着,看不清最高點。
“我今天是不是大部分時間都仰着頭啊,我的頸椎……”他念叨着,伸出手捶捶自己的脖子,轉身就走。
“看看附近的人群在哪裡吧……”
“你不進去嗎?”她終于出聲了,“我想去玩,你答應過的。”
“我不理解,今天似乎你們所有人都在催促着我做一些事情。我是什麼拯救世界的主角嗎?從所有的角色中接取任務就向下趕路嗎?”
怒氣沖沖地詢問消失殆盡,就連林初一自己都疑惑,方才自己究竟為何要如此生氣,分明是答應好的事情。
“走吧……”林初一緊皺着眉頭,用手指輕輕按壓着太陽穴,試圖緩解持續不斷的頭痛。他的步伐緩慢,每一步都在與疲勞抗争,卻還是一步一步向着那山脈走去。
他落地的地點在一個毫無人煙的地方,正想着要從那裡才能找到階梯路口時,面前巍峨聳立的大山的層層迷霧似乎被輕輕撥開,在一瞬間露出了向上的階梯。
就像是平白無故在山體中挖掘出來的,它一路沿着山的身體向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它的心髒。
沉默片刻,林初一向第一節台階踏出一步。“我走不動。”他道,“我體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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