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喧的描述生動形象,像是親眼所見,我完全沉浸在緊張的氛圍裡。她先是用尖細的聲音叫了幾下&ldo;救命&rdo;,然後埋下頭,用手摳住脖子壓住嗓子粗聲粗氣又有氣無力的叫喚道:&ldo;鲨魚來了。&rdo;寝室裡鴉雀無聲,仿佛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晰分明。我還在等着竹喧接下文,她遲遲不發話。這就完了?沒頭沒腦的算什麼故事。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ldo;竹喧,你的聲音怎麼變了?&rdo;死一樣的沉寂後,寝室忽然炸出一長串的爆笑聲,柳如煙和梅玫已然笑的東倒西歪,程英和陳冬拼命揉着肚子,連一貫矜持的裴子瑜也止不住發出銀鈴似的笑聲。竹喧從床上蹦了起來,怒喝:&ldo;死葉子,你才聲音變了呢。&rdo;又惹得整個寝室的人捂着嘴狂笑不已,隻有我無辜的眨着雙眼,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直到管理處阿姨拍響了寝室大門,她們才意猶未盡的噤了聲。很久以後,我才弄懂了這個笑話的含義,從這天起,每次說到鲨魚,我和竹喧總會成為嘲笑的對象。為此,我的耳朵沒少受竹喧的蹂躏。當然,本次卧談會也在無形中增進了彼此間的友誼,為往後四年的和平相處和共同進步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有些時候,正是為了愛才悄悄躲開,躲開的是身影,躲不開的卻是那份默默的情懷。深秋的夜晚,總是帶着微涼的惬意。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老爸老媽推出家門,又踏上漫漫征程。最初的新鮮感消失後,我開始讨厭星期天,讨厭每個周日都要換三輛車,橫跨大半個上海市區回到這裡。這個閃着金光的校名就像圍城似的,外面的人打破了頭拼命往裡擠,而在裡面的人就直想着能盡快畢業脫離苦海。背着厚重的雙肩包,雙手提着兩大袋蘋果,我用膝蓋撞開了寝室的大門。&ldo;葉子,你回來了,&rdo;門邊的床鋪跳起一個肉彈直撲我而來,&ldo;可想死我了。&rdo;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ldo;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rdo;我斜眼看了眼竹喧,把手裡的水果往後藏了藏,&ldo;你不會是挂念上它們了吧?&rdo;&ldo;我是這種人嗎?&rdo;竹喧苦笑着朝牆邊努了努嘴。角落裡一溜紅色的水瓶并排列着,唯獨少了竹喧的那兩個,我将袋子扔在行禮箱上,再把背包甩到了上鋪,狂笑:&ldo;你又丢水瓶了。哈,誰讓你非要買鶴立雞群的粉藍色呢。&rdo;我摸着笑的微疼的肚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ldo;你還幸災樂禍啊你,&rdo;竹喧長長的手指狠狠的掐了我一把,&ldo;已經是開學以來的第三回了。&rdo;我吃痛的大叫,&ldo;怕了你了,死竹子,下手這麼狠。&rdo;&ldo;不管,你現在陪我去買,&rdo;她鉸着我的手臂撒嬌,&ldo;好不好嘛?&rdo;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ldo;我說竹子,你這套要是用在你那前男友身上不是更好嘛?對我可是完全不管用。&rdo;&ldo;呸,死葉子,你再提他我可就和你急,&rdo;竹喧朝我翻白眼,鼻子冷哼一聲。我知道自己揭了她的傷疤,讨好的從袋子裡摸了個蘋果遞給她,&ldo;喏,拿去,算我賠罪。&rdo;&ldo;這還差不多,&rdo;竹喧笑眯眯的接過,随手扯了張紙巾擦了擦,往嘴裡就是&ldo;咔嚓&rdo;一口。&ldo;脆,甜,你帶來的蘋果就是好吃。&rdo;&ldo;喂,這蘋果還沒洗呢。&rdo;現在輪到我翻白眼了。&ldo;沒事,不幹不淨,吃了沒病。&rdo;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往嘴裡塞下了最後一口,拍了拍手,拉起我,&ldo;走吧,買水瓶去。&rdo;&ldo;我可才洗完澡,把你的髒手拿開點,&rdo;我做勢做了個砍的手勢,歎息,&ldo;粗糙,你就是粗糙。&rdo;&ldo;不許用管理學那老頑固的口氣說話,我恨死他了。&rdo;看着竹喧的苦瓜臉,我捂着嘴樂。說到竹喧那天的醜事至今我還記憶猶新,誰讓她偷懶晚起,偏偏撞到管理學殺手王教授點名。那一聲&ldo;到&rdo;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到門口,披頭散發,襯衫的扣子上下颠倒,粗糙之名便由此而來,也因此成了整個外語系的笑柄,連帶我們430寝室也托了她的福而名聲大振。想到這裡,我又是&ldo;噗哧&rdo;一聲笑了出來。眼看着她又要不高興,我這玩笑也不能開的過頭了。我用胳膊撞了撞竹喧,指了指空着的幾個床位,&ldo;其他人呢?還沒回來?&rdo;&ldo;約會的約會,沒來的就還在家,剩我們兩個孤家寡人促膝談心呢。&rdo;口氣還頗不屑。說來也怪,興許是高中時期被壓抑過甚,一邁進大學校門,個個如同脫缰的野馬。外語系向來是女多男少,因此很快成為其他專業虎視眈眈的對象。特别是我們的室花裴子瑜(我們給她封的),也是系花(全系男生公認),更是全校男生夢想中的公主,追求她的人能從人民廣場一直排到外灘。&ldo;别酸溜溜的了,我陪你買水瓶去,&rdo;我在沉甸甸的雙肩包裡翻找着錢包,一回頭,見竹喧還在那自言自語,&ldo;葉子,你說我倆才貌還不差,怎麼就沒人追呢?&rdo;&ldo;你忘了j大女生十回頭的典故了?似子瑜這般才貌,确是鳳毛麟角。&rdo;我猛地拍了下她的後背,唬的她一驚一咋的。&ldo;那是對我們的侮辱,虧你還當笑話講。&rdo;竹喧總算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了,我推她出去,鎖上門,邊走邊說:&ldo;是侮蔑,你當那是别的學校嫉妒咱們不就得了。&rdo;說實話,竹喧身上兼有南方女孩的柔媚和北方女子的豪爽,這是個矛盾的綜合體,和她做室友絕對不會寂寞。從宿舍到學校小賣部要穿過一條長長的林蔭道,這裡可是校園鬼故事最有可能發生的場所之一,另一處當然就是宿舍樓各層樓道的廁所了。&ldo;竹子,你硬拖我陪你,不會是……怕鬼吧?&rdo;我壞笑着,故意在每次經過這裡總會打冷戰的竹喧耳邊輕輕嘀咕,&ldo;死葉子,&rdo;她反手撓我癢癢,我&ldo;咯咯&rdo;的笑着,戲弄竹喧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也着實給枯燥無味的大學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亮色。&ldo;噓,&rdo;我忽然在唇上豎起了食指。&rdo;&ldo;你又搞什麼鬼,&rdo;話才出口,她自己立刻噤了聲,還伸出手摸了摸頸中據說在普陀山開過光的護身符,&ldo;童言無忌,童言無忌。&rdo;我從小就不信鬼神之說,看到她一臉的虔誠,早就笑的彎下了腰。&ldo;葉子,别笑,你看那,&rdo;竹喧神秘的指向林蔭道僻靜處的長凳處,拉着我躲到樹後,隐隐約約看到兩個肩并肩的側面。&ldo;老情人?&rdo;我有些好奇。&ldo;足球隊隊長,學生會文藝部長,計算機系的大帥哥――向晖。&rdo;竹喧的口水都快要滴落。&ldo;你不是發誓非老外不嫁嗎?怎麼又犯花癡了?&rdo;我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三百度近視硬是不願帶眼鏡的後果便是模糊一片&ldo;切,秀色可餐。看看總可以。&rdo;自從結束一段痛苦的初戀後,她就說要學習國外情侶之間好聚好散的潇灑。我凝神細看,&ldo;這人很有名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rdo;&ldo;葉子,你是從火星來的嗎?&rdo;竹喧猛拍我的腦袋,神色暧昧,&ldo;不知他身旁的女孩是誰?&rdo;&ldo;你管人家那麼多事幹嗎?走吧走吧。&rdo;我拖着她就走,不再理會她的超級八卦,這家夥絕對有做狗仔隊的潛力。學校的小超市向來生意紅火,兩個營業員根本照顧不來,這不,門口排上了長長的隊伍,有些心急的同學嘴裡已開始罵罵咧咧。超市裡被擠的密不透風,我皺着眉頭一手用手扇着風,一手從貨架上随便取了幾包方便面。果真不出我所料,審美觀點絕對令類的竹喧,手中提着的還是兩個粉藍色的水瓶。&ldo;不怕再丢了?&rdo;&ldo;這次在上面寫上本姑娘的大名,看誰還敢偷拿。&rdo;在瞧見我手中的面時,她一把搶了過去,&ldo;你又吃這個。&rdo;&ldo;我減肥,别攔我。&rdo;我又搶回來。&ldo;你老吃這個沒營養。&rdo;沒說的,這位室友還挺關心我。&ldo;你就當我備庫存吧,&rdo;女孩子的通病,時尚的追捧者,超級購物狂,一到月底就口袋空空,通常隻能以方便面充饑,簡直就是惡性循環。&ldo;唉,所以說找個長期飯票是我的終極目标。&rdo;竹喧聳了聳肩膀,嘴微微上翹,吹着額前的劉海,晚風拂過,長發飄飄,相對于我100年不變的齊耳短發可有女人味的多。&ldo;嗳,葉子,&rdo;竹喧又開始擠眉弄眼。&ldo;你眼睛抽筋了?&rdo;我故意作弄他。&ldo;去,你的反應怎老比别人慢半拍,&rdo;她附耳道,&ldo;帥哥過來了,手牽着手,還真浪漫。&rdo;她搖頭晃腦,陶醉萬分。我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僅僅看到兩個背影,女孩身形纖細高挑,男子比之尚且高了一個頭,寬肩闊背,身材颀長,傳說中的帥哥還是沒眼福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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