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痛,痛徹心扉卻無淚。有一種呐喊,震耳欲聾卻無聲。這就是雲若現在的狀态。
看了三四天的書,雲若依舊一無所獲,心中難免煩亂,吃過晚飯,一個人來到露台,坐在崖邊發呆。夕陽晚霞映天邊,原是很美的景緻,可再看看下面,卻是狼藉一片。
山澗中的水還未退盡,那裡本來都是一個個的村莊,薄霧籠罩中,卻再無人間煙火,家園早已不複存在。
雲若不敢去想村中的人在何處,更不敢想奶奶的屍身是否安好,她費了很大的努力才遏止了要跑下山去的想法,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下山,就等同于自動送貨上門,而奶奶就真的是白白丢了性命了。
所以,她不能,她要保全自己,強大自己,然後,報仇。
雲若一直看着天空,當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時候,她腦海裡想起雲琅默寫給她的功法:
納天地之氣,堅心智,定心神,以氣為刃斬乾坤。
又想到在古今雜文錄中看到的那句:
虛無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炁,一炁生陰陽,陰陽為天地,天地生萬物,則是造化之根源。
雲若看着天邊亮起的第一顆星星,心中默念着化氣為刃,天地陰陽,将自己體内魂玉逆轉,送至右手,心中想着化氣為刃,擡手向一旁的峭壁上拍去。
隻聽嘭的一聲響,随後嘩啦啦一片響動,峭壁上少了一大塊山石。
雲若看着少了一塊的峭壁,愣在當場。
回想剛剛自己的所行,連忙走到合歡樹下對着一張石凳再次拍了下去,不出所料,嘩啦一聲,石凳碎成了石塊散落在地。
望着地上的石塊,雲若心中的迷霧散去,讓她瞬間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一刻雲若終于明白了雜文錄上的那句話是何意了:
道行逆施,極陰轉陽,相克即相生,相生必相合,相合定相随,虛而有物,物化為力,力随意發,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原來隻要魂玉逆施,就能轉化成魂力。
雲若先是無聲大笑,可笑着笑着卻坐在石堆裡哭了起來,此時此刻,她心中恨極了自己,她恨,恨自己的愚笨,看了那麼多次的書,卻直到現在才明白它的意思。
恨自己過去太過憊懶,仗着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看書都是囫囵吞棗,卻從未好好研究過文字的奧義,從而讓奶奶白白送了性命。
自奶奶離世到如今過去近一個月,她壓抑在心裡的悲痛如同山洪決堤,在這一刻傾洩而出,當雲琅和溫語聞聲趕來時,就見雲若抱膝坐在一堆碎石中哭的傷心欲絕。
兩人心疼的同時心中也算松了口氣,能哭出來就好,不然真擔心她會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
溫語走上前跪坐在地将雲若輕輕攬進懷裡,也不說話,陪着她默默流淚。雲琅則靜靜的站在兩人身後看着她們哭,面上不顯,可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卻死死的攥着,可見他内心裡是有多不平靜。
雲若哭了很久,她将這些日子裡壓抑在心裡的痛和苦全部都哭了出來,憋在心裡的那口氣也總算洩出去了,再加上一直都沒好好睡着過覺,等這口氣宣洩完以後,人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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