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河歪着腦袋道:“具體哪段我也說不出來,不過我其實一直挺好奇的,你是經曆了什麼才變成這樣。”
淩長風目光微微一閃,側目看着他:“變成什麼樣?”
“無所畏懼。”許星河如此總結道,“你好像,什麼都不怕。”
許星河說到這裡,默默垂下了眼,突然道:“他們給我喂安眠藥的時候,我其實可害怕了,害怕自己一覺醒來,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也回不到星浮城,見不到自己熟悉的面孔了。”
淩長風聽罷,卻沉默了下來。
許星河還以為他在想什麼話來安慰自己,剛要說聲“我現在沒事兒了”,忽聽淩長風道:“我也有怕的東西。”
“嗯?”許星河一聽來了興緻,在被窩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擡頭看着他,“你害怕什麼呀?”
淩長風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道:“還記得我背上有一道疤嗎?”
許星河想到他背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疤痕,突然微微一愣:“我記得你背上……有很多道疤。”
“其中最長的一條,是在376戰場上留下的,從我的左肩一直延續到這裡。”淩長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側腰際,然後突然講起了故事,“那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炸彈炸在我身側,下一刻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了,但我還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在迅速流失,身子一下子變得很冷……”
許星河想不到這和他上一個問題之間有什麼聯系,但仍然被他這險象環生的經曆說得屏住了呼吸,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但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感到害怕。”淩長風說道。
許星河輕輕吐了口氣,小聲問淩長風:“所以,你是天生就缺少恐懼基因嗎?”
想了想,又自行否認道:“不對,你剛剛不是還說,你也有怕的東西嗎?”
“嗯。”淩長風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轉頭望向窗外。
日落過後,是漫天璀璨的星河。
此時的夜色也正好。
或許不需要刻意的醞釀,他面對他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
“你失蹤的那幾個小時裡,我就非常害怕。”淩長風緩緩道。
許星河的大腦突然有些轉不過彎來,過了半晌,才呆呆地問:“為什麼害怕啊?”
淩長風轉過頭來看着他,沉默不語。
許星河咽了口口水,突然沒來由的感到緊張。一緊張就開始胡言亂語:“你不會是怕事情傳開,大家說你克妻吧?這個你放心,這鍋絕對甩不到你……”
淩長風直接打斷了他:“我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害怕失去你。”
許星河身子一僵,徹底放棄了思考,仍是結結巴巴地問:“為、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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