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弟子都看得傻了眼,直到賀枚喊了數次,才回過神來,跟着沈沉、鐘晚下了船。
岸上早已等候了昆侖、天山等諸多門派的人,都佩戴白色絹花,以視尊敬。其中有一群人身着喪服,是痛失長老的不秋門。如今一切的來龍去脈已經分明,蔣初陽雖然有錯,卻也算是慘死,因此衆門派經過李仁等人時,都躬身行禮,以表哀悼。
李仁眼眶通紅,顯然還沉浸在喪師的悲痛中。他正低頭緻謝,忽然聽到眼前有個熟悉的聲音道:“節哀順變。”
他猛地擡頭,正是沈沉:“沈莊主,請問……請問我師父臨死前,可有留下隻言片語?”
沈沉無奈搖頭:“當時情況緊急,場面一片混亂,蔣前輩還未來得及交代後事,就……”
李仁抹了抹眼角,道:“我猜也是如此,多謝沈莊主,多謝時……鐘公子。”
遠處有一人匆匆走來,梁從芝點頭對李仁示意,随即轉向沈沉道:“沈莊主,一切都準備就緒。”
***
上一次武林中門派到得如此齊全,還是在平江夜宴,隻不過這一回是為白事。瀛洲島的主殿外熙熙攘攘,梁從芝、沈沉立于衆人之前,待山上銅鐘敲響,梁從芝道:“諸位肅靜。”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落落身着素衣,領着一衆瀛洲小厮,擡着玉華真人的棺椁緩緩走出。不過數月,她似乎長大了許多,但失了以往的活潑,不免讓人心疼。
她擡頭,一張小臉哭得慘白,但還是保持莊重,道:“今日我為師父摔瓦下葬。”
棺椁入土的瞬間,隻聽遠處一聲鶴鳴,一隻翩翩白鶴從山上飛來,在空中盤旋不去,哀鳴不止,聲聲有如泣血。落落聽了,不由潸然淚下,喚道:“師父!師父!”
然而再沒有那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會回應她了。
***
喪禮事畢,衆人正要離去,沈沉緩步走到高台上,道:“諸位請稍等,還有一件要事。”
他一揮袖,七道金光閃過,竟是當日明玄拿來大殺四方的《生死八轉經》。衆人一片嘩然,隻見金光又是一閃,世人始終尋不到的第八本經文竟然也飛出他的袖中。
“《生死八轉經》乃傳世秘籍,記錄着絕世武功,無上心法,”沈沉緩緩拔出歲寒劍,朗聲說道,“然而,正是這八本經文,惹來殺戮無數,終至不可收拾。今日——”
他環視衆人,一字一句,不容置疑:“今日,由四大名門商議,決心将這八本經文摧毀殆盡,永絕後患。相信,這也是玉華真人,和其他先輩的心願。”
衆人早已目瞪口呆,但還不待有人開口,便見歲寒劍芒一閃而過,交睫間,八本經文便碎成雪花般的碎片,飄飄揚揚而下。沈沉又輕輕一揚手,火焰憑空而起,将漫天碎片盡數卷入其中,燒了個幹幹淨淨。
底下鴉雀無聲,眼睜睜看着火舌漸漸熄滅,那承載數代人愛恨糾葛、引來世人紛争無數的《生死八轉經》已經化為一縷青煙,在空中緩緩逸散。
片刻後,鐘晚率先低頭行禮,道:“願山河平安,武林昌盛。”
他身後無數或強或弱的武林門生、或正或邪的豪傑枭雄都低頭,齊聲道:“願山河平安,武林昌盛。”
***
待大船啟航,已經是傍晚,餘晖似火流瀉而下。鐘晚立在甲闆上,背着手若有所思。
忽然,有人在背後輕輕拍了拍他,問道:“怎麼了?”
鐘晚不消回頭也知道是沈沉,回頭将他抱住,道:“在想今天的事……還有以前的事,以後的事。”
海風陣陣,鷗鳴不止,二人相擁,具沉默無言,直到沈沅跑來才分開。
沈沅似是憂心忡忡,問道:“哥,鐘公子,你說……如今後,菩提禅院、七巧和昆侖,該何去何從?”
沈沉摸了摸他的頭,道:“盛極則衰,衰極則盛,萬物都有起起落落。如今他們沉寂,或許有一日另有造化、東山再起,如今我們強盛,也終有一日會像太陽西落、潮水退卻一般,漸漸暗淡。”
沈沅有些無法接受,嗫嚅道:“可……可北鬥七星,是不會滅的。”
沈沉笑而不語,鐘晚道:“小沈公子,等你長大些就明白了。但是,你至少能夠盡力而為,将這七星平平安安地交到下一輩手中。至于後來如何,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沈沅想着這幾句話,若有所思。鐘晚看他漸漸走遠,問沈沉道:“如果将來,阿沅真的長大了,有意接手北鬥山莊,你打算怎麼辦?”
沈沉笑道:“你剛剛就在想這個?”
鐘晚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叫沈沉伸出手,道:“我在你手上寫一句話。”
他伸出手指,一如沈沉當時在他手上畫下那一朵桃花,還不消他寫完,沈沉就答道:“我欲……騎鵬背……乘風閱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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