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激動處,又覺得體内邪氣沖動,血腥味自喉間湧來。他本想厚着臉皮叫鐘晚放一縷坤澤信香出來稍加安撫,但突然想到沈沉那小兔崽子結下的印還沒消,恐怕放出來的信香裡也帶着一股子讓人生厭的乾元氣味,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赫連珏自偷練震艮本起,無一日不惴惴不安、心結難解,幾乎每過幾日便要經曆一遍剜心之痛,有時痛到無法容忍,便隻能和初初學武時一樣蜷縮在床榻角落。平心而論,他十分不願意讓鐘晚看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艱難地揮了揮手道:“……阿晚,你先走吧。讓我……一人靜靜呆一會便好。”
鐘晚知道此時多說無益,便隻好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果然沒有人知會沈沉,他依舊垂袖站在月桂樹下靜靜等着,若不是已經雙目皆明,倒是有點像數年前在北鬥山莊的竹林等他的模樣。
鐘晚歉然道:“抱歉啊沈沉,沒想到會這麼久,早知道就叫你先回去啦。”
那株月桂年歲長久,長得極好,一支枝桠低垂,斜斜穿過沈沉如玉面龐,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雅。沈沉随手将它撥開,搖頭道:“不久。”
鐘晚隻覺得心沒來由地一跳,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扶着枯瘦樹枝的手指上飄了半晌,嘴上含糊說道:“那也不早了,走吧,有要緊事同你說。”
沈沉卻道:“這株月桂下,似乎埋着一顆朱雀暖石。如若方便……或許可以讓你的寒毒緩解一二。”
“哦?”他半蹲下身,将掌心貼在泥土上,沒過多久果真有絲絲熱流湧入,“師兄從哪裡弄來的朱雀暖石?這東西可稀罕得很。不過這一株月桂當年是他母親的最喜歡的,尋來了埋在這底下,倒也情有可原。”
沈沉輕輕一笑:“你真的覺得僅僅因為如此嗎?”
鐘晚一時語塞,覺得他這句話似嗔似怪,還有點微妙的氣惱和委屈。
他當然知道不僅僅如此,其實不光是阿水,他對這株月桂也情有獨鐘,少時常常來此玩耍。恐怕赫連珏将桂樹擺在這裡細心照拂,還有這層考量,但這些話對沈沉卻是萬萬說不出口,隻好趕緊補充:“不對,沈沉,這株樹你分明也是見過的。當年……”
“當年平江夜宴之前,你曾折了桂枝,說給我讨個‘蟾宮折桂’的好彩頭,可也是這株?”沈沉撫了撫樹幹,“那麼确實值得用朱雀暖石滋養一番。”
鐘晚背着手湊到他面前,笑嘻嘻道:“不用桂枝,你也能拔得頭籌。”
二人說笑完,便慢慢走了回去,一路上生怕有人聽見,便隻是閑談,直到走近屋裡,鐘晚才換作一臉正色,将赫連珏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原本是昆侖内務,我萬萬不該讓你來插手,但我看師兄的狀況,已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與其到時候鑄成大錯無可挽回,還是與你一起拿主意更好些。”
沈沉若有所思:“你疑心赫連掌門練的不是震艮本?”
“……是,”鐘晚重重歎了口氣,“‘生死八轉’雖說是門又邪又沖的功夫,但師兄還不至于連四分之一都練不了。要麼是練功的時候出了岔子,要麼就是……和天山一樣,有人偷偷換走了震艮本。可天山的離字本是程妙彤所盜,昆侖又有誰呢?”
忽然他的手猛地一顫,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要命,這可難辦了。”
與昆侖淵源極深,先友後敵,又武功超群的,可不是隻有他的師父萬方元麼?
--------------------
今天本來可以早一點的,但是宿舍樓裡喊得太響了搞得我也有點激動qwqqqq
問心有愧出現了,靈感當然來自金老的倚天(雖然這是射雕三部曲裡我最不喜歡的一本。。。。)
感謝閱讀!
第45章飛信來
沈沉顯然也已是想到了這一點,微微蹙眉看向鐘晚,道:“若是震艮本真的被替換,恐怕你又要罪加一等。”
鐘晚苦笑道:“這等事,師父還真沒做過。他就算拿走了真的,甯可放一沓草紙,也不屑于放個假的上去。”
随着沈沉奔波的這段日子,他難得逍遙自在,不用和先前一樣東躲西藏。然而他弑師渎道的流言未消,他就永遠無法以真面目示人,一身污名自然也難以洗清。
可鐘晚明白,要真相大白,絕不在今日。
便在此時,有什麼東西撲棱棱地打着窗戶。鐘晚正覺得奇怪,就見沈沉走上前去,利落地往窗外一撈,撈出一隻咕咕叫的鴿子來。
那鴿子遠從北鬥山莊飛來,又哼哧哼哧地飛到昆侖山頂,早已累得精疲力竭。沈沉安撫地在鴿子後頸撓了兩下,哄得它舒服地亂抖尾巴,自己乖乖伸出爪子,手法之娴熟,和沈莊主本人顯得格格不入。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烈日與魚/就他嚣張嗎 穿成病嬌暴君的師尊 太子硬要尬撩我[穿書]+番外 有罪 夢河夜航 傅先生的白月光不乖了 詭谲之時 喜歡的第十三年 琉璃浮屠青銅花 我在鬥破開始召喚 強制出格 HP:我在霍格沃茲當扛把子 鬥羅:武魂天使彥 重生後我成了我嫂子+番外 他的哈士奇 十三度低音 房東每天忽悠我+番外 偷個月亮 兄坑:大師姐情商為零 幻日+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