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踢踢踏踏地經過了他們身側,絲毫不停留。鐘晚見沈沉無聲地皺了皺眉,心知他是在責怪沈沅太不謹慎。他們躲藏時未刻意隐去氣息,沈沅幾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或許是遇到了什麼意外,”鐘晚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不要過于苛責了。”
沈沉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此時幾人已跑到了石壁前,隻聽武器一陣乒乒乓乓,那石壁卻巋然不動。
一個頗為稚嫩的聲音說:“沈兄!這可怎麼辦?她們要追上來了!”
沈沅看上去也沒什麼注意,亂糟糟地原地走了幾圈,懊惱道:“要是我哥在就好了……”
鐘晚失笑,輕輕推了沈沉一把,沈沉卻捉住他的手:“别動。”
鐘晚不知道沈沉有什麼打算,頓時繃直了身子不敢動。但沈沉也沒松開他的手,就這樣在寬袍大袖的遮掩下緊緊攥着。他們貼得近,又半面背對着蔣初陽,這點動作自然是沒被察覺。
鐘晚被他攥得有些不自在,想用把力掙開,但礙于蔣初陽在一旁,隻好輕微動了幾下。
密道裡黑漆漆一片,隻有琉璃燈幽微地亮着,在沈沉同他的發上漾開來,卻也無法照亮更多了。沈沉背對着他,一身黑衣肅穆,又高了他整整半個頭,将本就微弱的光遮得一點不剩。
感覺到他的動作,他卻依舊固執地沉默着,非但沒有松開,反而越握越緊,像是在與鐘晚較勁似的。
鐘晚好像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随着自己腕間的脈搏一下一下,在密閉的空間裡浮動。再細聽,卻什麼也沒有,隻有不遠處沈沅幾人在焦急地踱步。
見沈沉還沒有半點松開的意思,他隻好小聲說:“沈沉,沈沉,你攥得我痛了。”
沈沉如夢初醒,猛地把手放開。
“有了!有了!”沈沅突然大叫,“我想起來了!我哥先前給過我一顆天山的丸藥……我且找找!”
鐘晚微微側身,從亂石縫隙往外看,沈沅換了身沒那麼惹眼的靛藍袍子,腰間卻依舊挂着那個錦袋。此時他正低頭在錦袋裡翻翻找找,鐘晚隻能看到他頭頂的發旋。
“找到了!”他手指觸到了那顆救命神仙般的丸藥,面上一陣喜色,“喜山,樂水,你們……”
蔣初陽對這位活潑的沈家二公子頗有好感,此時見他們即将脫困,不由松了一口氣,心想:“沈莊主也忒沉得住氣,自家弟弟被困在這兒,仍然不慌不忙地躲着,剛剛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難不成這對兄弟表面兄友弟恭,實際形同陌路?不對,想這些無用,先找到程妙彤和離字本才是正事。”
他畢竟在心裡揣測沈沉,便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一看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和時公子站得極近,一副若時公子是個坤澤便是拉拉手就能去拜天地的模樣。他心裡咯噔一下,卻見兩人同時面色一凜,緊接着沈沅處傳來一聲驚呼:“啊!”
蔣初陽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探頭往外面看去。隻見沈沅的錦囊早已被一根針斜斜穿過,打落在地,裡面的藥丸符箓法器四處滾散,有幾個骨碌碌滾到了他們近處,蔣初陽定睛一瞧,頓時咋舌北鬥山莊财大氣粗。
沈沅身邊果真是菩提禅院的弟子。那兩個半大的小和尚穿着半舊的赤色袈裟,年紀不大,卻看着很機靈,想必是他口中的“喜山”“樂水”無疑。
此時三人都如臨大敵,朝着銀針射來的方向望去。密道盡頭不知何時站了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蔣初陽才剛看清她的輪廓,她身形微動,羅紗飄舞,已經前行了數十步。
那女子本來沖着沈沅一行人而去,離沈沅僅僅有幾步之遙時,突然蛾眉微蹙。下一瞬,蔣初陽隻覺得一陣香風撲面,女子的水紅輕紗妖麗惑人,幾乎從他鼻尖拂過。
他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便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那女人的手緊緊扣入他的肩胛,指甲尖長入肉。
“剛剛的暗器是你放的?”女子笑嘻嘻将他提出來看了一眼,随即索然無味地丢到一邊,“不對,一定不是你這個中庸。我聞着像是一個年輕乾元……那麼就是……”
她笑容滿面,眼角的紅色小花豔麗無比,剛剛從蔣初陽肩膀上拔出的右手五指上鮮血淋漓,已作爪狀向躲得更深的兩人抓去。
蔣初陽欲拔劍相助,卻聽見那女子痛呼了一聲收回右手,五指指甲已經齊齊崩斷。那位深藏不露的時公子收回擋在身前的劍鞘,歎息道:“程妙彤掌門這樣美的柔荑,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程妙彤挑了挑眉,換作左手,生生将那亂石挖出一塊。然而她隻覺得眼前一晃,原本困在裡頭的兩人已經翩然躍至密道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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